第十一章（1/2）

转眼间中秋近了，藏香楼的赏香会呀，醉晚阁的秋香琴会呀，缘客楼的“十三桂”糕点品鉴会呀，闹得整个碎红街人潮来往络绎不绝。

到了中秋这一日，家家户户多有家宴，倒是令这碎红街冷清了不少。

缘客楼里亦是罕见的团圆，李临渊坐在主位，中间有柳令仪姐弟和刚捡回来的小孩——颜墨只给他起了小名“圆圆”，因他不到缘客楼几日，已然有吃成小胖子的架势。

安穆清的视线跨过这几人，才能看见李临渊一个侧脸。

灯火明灭间，酒一醺，这一个侧脸也是绝色。

众人各自散去后，李临渊想带着圆圆出门，没想到圆圆说什么也不肯走。

安穆清过去把圆圆揽进怀里，揉了揉小孩细软的头发问道，“为什么不肯走呀？”

圆圆钻在安穆清怀里闷出一声“怕”。

李临渊解释道，“这不是中秋嘛，我想带他去看看老破锣。”

“那我跟圆圆一起去好不好呀。”

圆圆抬起头看了看安穆清，又回头看看李临渊，颇有些不情愿地道，“好。”

老破锣葬身之处在郊外空云寺，如今城门关了也出不去，不过长霄门道长们心肠好，在栖身的元清观中给老破锣和寺中几十乞儿一并祈福多日，以散其仇怨，中秋乃是最后一日。

元清观远没有慈云寺那般热闹，中秋节也冷冷清清，殿内的道长们也不大言语，圆圆一到门口也不太敢进去，揪着安穆清的衣袖不肯走。

安穆清只好把圆圆抱起来，跟着李临渊入了内。

一个火盆摆在正中，看来已经开始烧纸钱，这多日的祈福也到了最后一步。

李临渊从一个小道长手里接过一袋纸钱，抓过一把便投进了火盆。

火盆底下的小树枝噼啪响了几下，被新纸钱压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

安穆清问圆圆要不要一起去烧纸钱，却发现圆圆已偷偷哭了很久。

纸钱烧完了，李临渊拿着带上的好酒，沿着火盆洒了一圈，又将剩下的一点一点洒在地上，醇香的桂花酒沿着砖石渗进无边地下，仿佛能顺着黄泉给底下的人带去一口酒香。

“老破锣啊，你以前老爱来缘客楼讨酒喝，说中秋是生辰，该喝酒，后来大年三十也是生辰，元宵也是生辰，重阳也是生辰……你直说要酒喝，我哪会不给你呢。现在啊，钱不够买酒了，就跟我说。”

算是草草祭奠完老破锣，圆圆也哄得差不多了，李临渊留下与顾寻鹤门主有事要议，安穆清酒带着圆圆在门前石阶上看长霄门弟子们练剑。

月华流转映得剑锋雪亮。

待大弟子一声号令，算是可休息片刻，整齐的列队一瞬便三三两两凑成了一堆一堆，有几个小姑娘还过来跟圆圆玩，送了几个不甚好看的平安结，将圆圆的一只小胖手缠成了个白米粽子。

李临渊一出门，便看见一个小姑娘抱着圆圆转圈，圆圆手里还拿了一把像模像样的小桃木剑。

“圆圆，把剑还给人家，我们要回去啦。”李临渊把圆圆从小姑娘手里接过来，想去拿桃木剑，圆圆却死死抱住不给。

“圆圆乖，这是人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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