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焉城的荆轲刺秦 > 第十九章 新年、烟花与炮

第十九章 新年、烟花与炮(1/2)

目录

碌碌无为的一年很快就要到头,除了窗外越落越多的枯叶,身上越穿越多的衣服,能让张荆也最直观感受到时光流逝的,还有ddl越来越近的结课论文。

从十一月底到现在,他医院学校两头跑,忙了大半个月,已经积攒了三篇主修论文和两篇辅修论文,加起来限定字数有一万五千。眼看着截稿的日子越来越近,张荆也和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陈轲鸣请了两天假,在学校一鼓作气搞论文。

他简直像长在椅子上,大清早开始就坐在近窗的位子埋头码字,身边的同学换了两三轮,愣是一趟厕所也没上。临时抱佛脚赶出来的论文很难说质量有多好,起码有个东西应付老师,张荆也码完两篇手已经酸到不行,大大地伸个懒腰,正锤在一个软扑扑的东西上。

张荆也回头一看,那团软扑扑的东西正是沈伊尔的胸。

“你怎么……”

“嘘!”沈伊尔大大咧咧的,也没在意,竖起食指打了个手势,把书一丢就坐在张荆也身边,轻声道:“看了老半天了,觉得你不应该拿凡客做例子,既不典型又没生命力。你想想,它风光那会儿还是12年呢,咱学管理的,最重要啊就是与时俱进,太陈的例子,没说服力。”

张荆也没搭理她的点评:“你来干嘛?”

“这图书馆你家开的?我还不能来了?”她一边说着,支起平板,摊开一本厚厚的审计学教材,“我明年考注会,趁着还没上班儿,看一点是一点。”

“那你也用不着离我那么近……”张荆也说着挪开一个位子,紧贴在窗上。

“姐姐乐意。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我乐意关照你点拨你,好好领受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干嘛……”沈伊尔的嘴像台机关枪念个不停,“你是我哥的朋友,没准儿啊,将来还是……呸,都是废话。总之,我就是想照顾你。”

在图书馆里念个不停自然会引来周遭的怨念,坐在他们俩对面的黑镜框女孩把笔一丢,阴沉着脸抬起头,目光咄咄逼人。张荆也见状,赶紧拍了沈伊尔一把。不过,她瞥见那眼神倒也不惧,反而用唇语挑衅道:“看什么看?”

“行行行,我让你照顾,你就别吵了。”张荆也怕了她的引战体质,连声妥协。

夜幕降临,临近周末的图书馆显得很冷清,整个三楼的人撤得差不多,张荆也和沈伊尔所在的大长桌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依然很认真在码字,极尽所能地“抠出问题——瞎掰问题——用更大的隐患解决问题”。而坐在他旁边的沈伊尔,显然忘记来图书馆的目的,平板连上WiFi,看着综艺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喘不上气。

桌子被沈伊尔震得厉害,张荆也猛一打Enter,无奈地叹口气,看向窗外。近来天气都不差,尽管冷,天气晴得还算实在,比起六月份灰白的闷晴天不知好上多少倍。云薄了,星星便一颗一颗清晰地从彼端洗出来,棋布一样点点缀在天上,月亮贴在黑布上,倒也显得不孤单。

图书馆傍着湖,月色均匀地洒在湖面上,从张荆也的角度看去,湖水冷光粼粼,就像一段没有完全铺展开的绸缎,波澜细腻地起伏,绵延向模糊不清的远处。他往下看,湖边走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扯着沈伊尔的衣袖:“楷子呢?”

“什么?”沈伊尔哈哈笑着,摘下耳机:“你说李楷吗?他和小虎去吃猪肚鸡了。”

张荆也哦了声,继续百无聊赖地数着下面的情侣,狗仔似的想,没准还能挖掘班里的某些地下恋情。视线所及的正下方是离人群最远的死角,被一排柳树遮得严严实实的,是块风水宝地,他索性坏心眼地往下看。

这一看,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有两个人正在树丛里紧紧相拥,姿势和百老汇男女演员的拥吻差不多,一人的手从一人腰下穿过,身体45°倾斜着交叠在一起。处在上方的人身穿一件大骷髅印花连帽卫衣,肩头霸道地耸动着,仿佛比起亲吻,他更想把身下人的唇齿吃干抹净。一双软绵绵的手紧紧抓着他垂落的帽尖,手腕处的黑白格子衬衣和西装袖口皱成一团。

亲吻持续了大概有三分钟,这对恋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彼此。骷髅卫衣男人简单地整了整衣服,直起身四处张望一会儿,确认没有人看到,低下头对穿西装的男人说几句话,瞄准时机便匆匆离开。而穿西装的男人还没有从亲吻的余热中脱身,在骷髅卫衣男人离开后,他蹲**从地上拾起眼镜,拍去身上的落叶,随着骷髅卫衣男人离开的方向,也走了。

三楼的距离加上夜晚朦胧的光线,把人认错也不一定,张荆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可他悄悄看了一眼在一边笑成羊癫疯的沈伊尔,她的快乐那么纯粹,她的爱意那么坚定,他该不该、又该如何开口告诉她,他似乎看到李楷和凡海在校园某处拥吻在一起?

张荆也的心里五味杂陈。

晃眼一个星期过去,货真价实的年底到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陈轲鸣嫌医院待得太无聊,看身体好得差不多,整日闹着要出院。时间正逢跨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个好彩头,陈轲鸣和医生商量过后,决定在1月1日出院。

31号这天,张荆也逃课给陈轲鸣煲了大骨粥,下午又心血来潮大老远跨了两个区,到一家据说是整个焉城最正宗、最好吃的铺里,排长队买了一只整的仙庙烧鸡,左手拎着粥、右手拎着鸡赶到医院。明明准备过程开心又用心,人到了病房却瞬间绷起脸,把美食搁在桌上,带着一嘴抱怨解开围巾。

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一刻,陈轲鸣早就饿得不行,闻到烧鸡的香味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扒开层层叠叠的油纸,狠狠嗅一番,连声赞叹:“可以啊小张,学会孝敬人了,这鸡哪买的,大冷天的居然还热乎呢!”

“我跑西河镇去了,打的来的。你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用纸巾擦着手,偷偷把指缝凑到鼻尖闻了闻,确实挺香的。

“西河镇?你跑那么远?别是骗人吧?说得我都感动了。”

“哎呀别说了,快吃。”张荆也的脸像是声控的,陈轲鸣这赞叹刚出口,脸便刷地一下变得红彤彤,他窘迫地起身去洗手。

洗完手出来,张荆也还没来得及擦手,陈轲鸣扯了只鸡腿伸到他鼻尖,笑嘻嘻地说:“给。”

张荆也拍掉那只手:“我吃过了。”

“给——”陈轲鸣不依不饶,坏心眼地把鸡腿点在他的鼻尖、下巴,笑道:“你碰着了,这是你的。”

“哎呀我说了不要——”

两人正拿着一只鸡腿推来推去的,猝不及防一声巨响伴随着烟花在窗外炸开,瞬间把两人的脸点成花掉的脸谱。

还是陈轲鸣反应得快,他一溜烟从床上下来,关了灯,裹上一件夹克,从桌上拿了烧鸡和粥,拉着张荆也的手小跑到阳台上。

“在外边吃你也不嫌冷。”张荆也甩开他的手,说着便转身。

陈轲鸣却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嘱咐他:“你去搬两把椅子出来,咱们在这儿看烟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