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丢失的戒指（1/2）

“别闹。”张荆也捂住陈轲鸣的嘴，确定四下无人后，把他往后门拖。

“怎么了？弄得跟个地下党似的，还要走后门啊……”

张母早就睡下，两个小伙子轻手轻脚地来到三楼的房间，直到把门关上的瞬间，张荆也才长出一口气，质问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来做什么？”

陈轲鸣绕过他身边，惬意地扑上床，双手像在雪地上划拉蝴蝶翅膀：“陈治文带着伊尔她们旅游去了，家里没人，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过年吧？”

“那你也不能来我家啊！”

“那我多可怜，外边万家灯火，就我一人守个空屋，是没爹还是没——唉，我就住几天，过了年就回去，不给你添麻烦。”

“住几天？！”张荆也惊得眉毛都要飞起，“别别别千万别，我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在小旅馆将就着住吧……也不知道路上沾了多少灰，赶紧下来！”他说着就要把陈轲鸣捉起来。

陈轲鸣嘿嘿一笑，看准时机拉住张荆也的手，把他拖到床上，翻身压住他，一脸的得意：“烟酒味真浓。去哪儿玩了？晚上不带带我？”

“胡闹！”张荆也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我就和老朋友见了一面。你这一身大巴车的臭味真熏人，快去洗洗。”

“那你是答应我住下了？”陈轲鸣见缝插针。

“不是——麻烦你明天回去自己的小旅馆，往后几天也别过来了。”

陈轲鸣把他迫得更紧，就像一只只懂得莽撞，完全不上道的狐狸精，任性霸道：“我不答应。”

“你来也没用的——”张荆也被他盯得脸红，赶忙错开视线，想起今晚张垚的警告，只能酸酸地说：“这是我外婆家。之前我爸妈的房子，我妈早卖了。你想要的东西，这里没有。”

“有的——”陈轲鸣不为所动，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话锋一转居然撒起娇来：“不是还有你嘛。”

张荆也被这肉麻的六个字酥得耳根子发软，怔了半天，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烂番茄。这倒让他手上来了劲，赶紧一把推开陈轲鸣，连拖鞋都没穿就往卫生间走，结结巴巴地说：“神、神经病。”

“你有没用过的毛巾和内裤吗？”得到默许的陈轲鸣很开心，猫一样心满意足地在床上翻了个滚。

张荆也稀里糊涂就把陈轲鸣留下了，只好逼着他约法三章：一是在家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房间；二是在家不许乱来；三是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躲进衣柜去。陈轲鸣对这三条苛刻的要求很不满，有事没事就念叨“这是虐待！”“没有人权！”，张荆也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却有苦说不出。

陈轲鸣只能在房间内吃饭，这样一来，张荆也的胃突然就大了一号。他每天吃完饭，还要粗制滥造地淋一碗盖浇饭，以打游戏的名号端着上楼。张母想着孩子能吃是好事，也并不在意。

可陈轲鸣这边，就没那么痛快了。开饭之前他老早闻到饭菜香，还要捱过张荆也吃饭的时间才能填饱肚子，每当张荆也把饭送来，他脸都很臭，就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救命钱。

大年二十九这天，张母忙着收拾家里家外，晚饭都是张荆也做的。陈轲鸣的舌头聪明得很，才尝了两口，猝不及防把碗筷往小桌一撂：“今天晚饭的口感比起前两天，可差远了。”

张荆也知道他是挑刺，也不理他，挨在枕头上滑手机，事不关己地说：“那就别吃。”

“这是东道主的态度吗？”

张荆也嗤笑一声，把手机别开面无表情地盯着陈轲鸣，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反问道：“你不请自来，还要我尽地主之谊？”

陈轲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扒了两大口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抓住他话题的小辫子：“这可你说的，‘要尽地主之谊’。吃完饭带我逛逛吧，一天天的闷在这里，我都要生病了。”

这话不假，张荆也本身就深居简出，陈轲鸣看起来就不是个耐得住的主儿，跟着他憋在家里几天，没准会憋出病来。张荆也看上去在玩游戏，倒是暗暗考虑了陈轲鸣的要求，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说了个“好”。

得到应允的陈轲鸣喜出望外，小猪似的吭哧吭哧三五下就把碗里的饭吃光。张荆也看着他这副样子，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指尖红润发烫，声音像闷在炉子里：“我又不会出尔反尔，慢点吃，你也不怕呛死。”

晚饭过后，张荆也先是带着陈轲鸣到县城最大的广场走了两圈。广场上分了好几个大方阵，都是大妈们齐刷刷地在跳广场舞，夹在方块之间行走的人就像走在田埂上，摩肩接踵，还有偶尔闯入的追逐的孩子。两人一前一后走，时不时被人流阻断，走在前面的陈轲鸣没几步就转过头来和他说些什么，可惜他还没捕捉到那些声音，陈轲鸣又笑呵呵地把头转回去。

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清，张荆也还是很高兴。他是这方水土养育出来的人，对当地再熟悉不过，当陈轲鸣融入他熟悉的情境中，无疑是旧图上增添浓墨重彩的新笔，怀旧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难得的新鲜感。

他安静地盯着陈轲鸣被风扬起的发丝，想要用双目锁定这个时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已经完全离不开陈轲鸣，保持理智旁观真相的另一个自己正在渐渐剥离他的身躯，尽管已经感受到深陷泥泞的无力感，他还是觉得，泥淖无比温暖。

走了好一会儿，陈轲鸣双手插着裤袋，站在路边，一脸的意犹未尽，他看向张荆也，期待着他的好建议。

“不得劲，我觉得这么逛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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