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隐一(19)(1/2)
南诏火车站。
“困了?”
瓦兰打了个哈欠:“有一点。”
从南诏发往春城的火车晚点,他们在这里多等了半个钟头。
“天哪!这里怎么会有地震!”
惊呼声起,是与瓦兰隔一个空位坐着的老夫人。
老夫人很瘦,身姿挺拔。
满头银发一丝不苟捋在脑后,脖子上的领巾松松打了一个结,优雅而庄重。
手机里播放的新闻视频从春城的震后救援,跳到了一片混乱的甬江港。
来南诏之前,瓦兰他们就在甬江港上的飞机。
视频中,前线记者对着镜头尽力拿稳话筒,猛烈的风将她的额发刮得紧贴在脸上。
秉持着职业道德,记者保持平稳的语速,严谨地叙述当地在台风肆虐下的残败场面。
她的身后,海水翻起白浪,一瞬间打起几十米高,然后向镜头前扑来。
摄影师的镜头被滔天洪水打歪,户外连线的麦克风里传出呼救声。
救援队陆续下场,镜头被暂时切回了演播厅。
瓦兰蹙着眉头收回视线,与罗伊对视一眼。
事态严重了。
坐在这一排长椅最边上的贸小竹扒着肖景同也在看新闻。
半年时间里,全世界就没有一块气候温顺平和的净土。
有人说,这是大自然被人类惹毛了,要报复。
也有人说,这就是一场蓝星的“病毒”清洗活动。
不论怎么说吧,每天都在心惊胆战着是否会有天灾人祸突然降临。
人类是适应性非常强大的物种。
愁着愁着,不出三个月,除了诺亚方舟的坚决拥护者,大部分人也习惯了各种频率的暴躁气候。
大风里吹头发,大雨里划船,大雪里……抱着开水壶烤火吃橘子。
如果地震了,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当是坐了一趟免费的转转茶杯。
有惊无险的遭遇,转头就成为一份值得炫耀的谈资,或是渐渐遗忘在生活的零碎角落里。
起初还有人预感灾荒年的到来,各大商场里拼命囤货。
粮油米面,盐糖酱醋,可以种在阳台上的小型蔬果一时成了爆款抢手货。
直到官方出台相关的限制政策,才把这一股邪风压了下来。
偶然成为收集控的瓦兰夹在中间,变得完全不起眼。
至多有人看见后鼓囊一句:“毛子来我们种花抢什么粮!”
瓦兰自己不在意,过耳就忘,罗伊则记了在心里。
冥冥之中,还未修复完全的龙珠告诉他,世道将乱。
瓦兰的外貌太打眼,为了预防意外,他额外订购了一批瓦兰适用的暗色美瞳。
拍证件照的时候瓦兰戴过一次黑色美瞳,日抛型。
不是很习惯,拍完照就扔掉了。
这次罗伊买了许多,从棕色到灰色,再到纯黑色,什么型号和款式都挑了一些。
分一部分让瓦兰放在可以随时取用的仓库里,剩下的被罗伊收在了水族箱的饰品盒中,完美保鲜。
地震平息后,火车终于到站。
发车时,每一节车厢内都装了满满当当的人。
不仅过道上,厕所的狭小空间里都挤了好几个。
坐了整整六个小时的火车,到达春城后,瓦兰四人与其他大多数游客一样,转身又在春城火车站买了票,连夜赶回家。
中部平原地区持续鹅毛大雪,上空气流极度不稳定,早半个月前就没有了来往的飞机航线。
若有其他需要通行的,基本都会选择绕道。
入城后,火车在跨江大桥上减速慢行。
瓦兰紧挨着窗户,望着桥下被茫茫大雪覆盖的江面。
江水冷凝,冻成了一整块银白冰面。
失去作用的轮渡被冻在了停泊的小港口,船檐上挂着尺长的冰锥。
贸小竹故意呼出一口气,喷在冷热不均的窗玻璃上。
玻璃内侧蒙上一层白雾,又因为车厢内的高温瞬间液化。
细细的水滴凝结成线,往下滑落,划出一道道带着封闭车厢内特有气味的透明蜿蜒。
正式下车前,车厢内其他人都开始翻找行礼中的厚衣服。
瓦兰他们空手上车,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穿着夏凉的清爽短袖或者单薄衬衣空手下车。
好在灵力护体,并不觉得多么冷。
来往托着行李箱的人们行色匆匆,瓦兰一行不紧不慢地走向公交站。
频频有人匆忙间分出一道余光落在他们身上,有的是因为他们穿的少,有的则是因为脸。
出站前几人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该换的大毛衣裳都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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