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2）

傅洵和秦兆俞两人相继离开后，时间还算早, 姜拂月便换了衣裳, 窝在暖和的屋子里看从傅汐如那里搜刮来的话本。

窗外的雪时而下时而停, 大刀在屋内上蹿下跳了一阵, 却不得出去, 渐渐就息了声, 趴在柔软垫子上合眼睡去。

天黑得早, 吃饭便也相应早了些, 待吃过饭回来，天色已黑透, 时辰其实才刚过酉时。

“玢儿, 大刀可喂过了？”

“回小小姐, 狗食弄好了, 正要端去。”

姜拂月便兴致勃勃道：“给我吧，我来。”

雪白的一团还乖巧地蜷在窝里，她将东西放到它脑袋边上, 伸出手指戳了戳狗儿柔软的皮毛。

“大刀，开饭了。”

大刀是那种长不大的犬种, 平日里吃的虽也不怎么多, 但倒底三餐是规规矩矩的，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 只是转过头来闻了闻, 便又将头扭开了。

姜拂月心中咯噔一下, 该不是生病了吧？想起白天这小家伙在雪里撒欢的模样, 虽裹了厚棉衣，但难保不会受凉。

她摸了摸狗鼻子，触及处格外干燥，且那呼出的气灼热逼人。似是为了印证主人的担忧，姜大刀微微抬起头，“哼哧”打了个喷嚏。那半睁开的圆眼睛也是红红的，看着难受极了。

“秋叶！”姜拂月顿时心急如焚，忙吩咐道，“快去请兽医来，大刀像是受寒了！”

秋叶反应迅速，沉着应道：“奴婢这便去。”

玢儿匆忙抱了毛毯子过来，盖在狗儿身上。姜大刀虽看着弱弱小小，但其实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生病，主仆几人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小小姐。”院里的婆子看着走了上来，建议道，“若是着急，不妨先去小姐那里，小姐身为将帅，一般屋里头习惯性地备着好多药，医人的医马的，或许能用上。”

眼下天都黑透，寻常医馆早已打烊。为人应急的大夫府里倒也养着，但兽医却不是常备的，一时半会儿只怕真的不好找来。

姜拂月闻言不多犹豫，披上斗篷，裹紧了狗儿身上的毯子，直接跑进夜色里，身后丫鬟提着灯笼赶紧跟上来。

“小姑可在？”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往常高锦淑并不会这么快歇下，这次却不知被什么耽误了，迟迟才允许她进去。

“发生什么了？”高锦淑从里屋走出来，乍瞧起来没什么不同，然细看脸色却发现还有些微微恼怒的泛红。

只是姜拂月关心着大刀，并未细看，她一眼看见侄女手里抱着的狗，蹙眉道：“这是……病了？”

“正是，听说姑姑这里有许多种药，特来问问。”姜拂月见她单衣披着外裳，以为自己打扰了人家休息，还有些愧疚。

“药……”高锦淑想了想，“药我这儿倒是有，只是医马的不知能不能用在狗儿身上。其中分量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恐错了反倒耽误事。”

若让她医一匹受寒的战马，她倒还能说出个一二，可这小小软软的狗子，实在怕用错了量。

“那便没法子了……”姜拂月有些着急，平常人受寒都是很难受的，也不知这狗子还能坚持多久。

她转向跟着来的玢儿：“秋叶去请的兽医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大多打烊了，外头又在下雪，怕是不好找。”

气氛沉默了一瞬，姜拂月轻抚着大刀的头，带着安抚意味。

高锦淑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也沉默了，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环顾屋里一圈，握拳在唇边，下定决心似的道：“你们都下去吧，我陪着小小姐便可。拿高家的名头出去，兽医那边一有消息，立即请来。”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什么，便一个个老实地退了下去。

姜拂月却疑惑地抬头：“小姑？”

高锦淑罕见地露出几分不自在，将门窗关紧了，转过身咳了咳道：“你等一会儿。”说罢就走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竟从里面带了个男人出来。

“？？？”姜拂月震惊得说不出话。

高锦淑哪怕是上战场，都没有眼下这般头皮发麻的感觉，窘迫得都快喘不过气来。偏那人还恬不知耻地笑着！

她硬着头皮将手里的药放到桌上：“这是治风寒的药。”又出气似的推了那男子一把，咬牙道：“这是兽医。”

男子长相并不算格外出众，但却有股说不出的亲和气质，总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又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如今对这张脸算是深深刻在了姜拂月心里头。

他回头对高锦淑好脾气地笑眯眯道：“阿锦，既然你说我是兽医，那我便做一次兽医咯。”

男子打开几个药瓶闻了闻，又熟练地扒开狗儿眼皮和舌头瞧了瞧，姜大刀病得虚弱，倒也配合：“病多久了？”

姜拂月收起在两人之间徘徊的目光，正色答道：“大概……是从下午申时开始？或者再早一点点……若我能早些察觉就好了。”

男子似乎几眼心里便有了数，安慰道：“不算晚，服药休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说罢便用小碗调了现成的几味药粉：“让人烧水冲开，掺在软食里喂了。”

高锦淑端着碗便出去了，只留下这两个人，不免有些冷场。

“你就是阿锦的侄女？”男子倒不见外，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撑着头看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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