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2）
傅洵点了点头：“他们应当在偏院，让冬雪带你去。”
对于齐河县, 江璟确实是用心搜查了的, 谁知这样也查不出什么, 心中不由有些挫败。
“江璟。”
姜拂月没进他和徐愠的住处, 只是敲开门招了招手。
江璟放下正在擦拭的长剑, 走了出去：“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捂了捂手道：“门口冷,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冬雪伸头提议道：“去爷的书房吧。”
进了书房, 江璟不肯坐下, 只站在她面前。
冬雪放下茶水走到门口，临走前望着江璟比了比拳头：“你对姑娘态度可友好些, 别板着脸吓到姑娘，小心爷罚你。”说罢帮着关上门出去了。
江璟站得很直, 主动道：“姑娘是不是想问齐河县的事？”
姜拂月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有什么可说的。街坊邻居零零碎碎的描述, 真假难辨，又多是废话。”
“都是些日常琐事？”
“是, 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姜拂月微微蹙眉：“那我随便问几个。郡主在齐河县的时候姓什么？”
“姓王。那个侍女充作母亲身份，街坊叫她陆姨。”
“王惜儿……”侍女原名碧袖，王姓也许只是她胡乱诹的罢了，没什么用。
她索性想到什么便问什么：“街坊眼中, 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又和哪些人来往多？”
“陆姨话少，能干, 传统保守。王惜儿文静乖巧, 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尤其大了, ”江璟说着停了一下，“那陆姨便几乎不让她出去抛头露，只在家里做些女红，有时百姓路过，会隐约瞧见窗口有道纤细身影在做活。”
姜拂月心神一动：“也就是说，王惜儿的相貌，其实街坊也并不十分熟悉？”
江璟微微一愣：“……确实可以这么说。”他忽而想起什么来，补充道：“有个大婶提过，王惜儿离开齐河县来京城那日她远远看过，当时便感叹了一句‘女大十八变’，说十来岁时见她还是圆嘟嘟的脸，如今下巴都尖了，越长越好看。”
姜拂月拧了拧眉：“几年的光阴，倒也说不准。我小时候脸颊都是肉，如今也自己瘦下来了。”
不过……也不排除另一种情况。街坊都并不十分熟悉秦惜儿近两年的长相，若是这当口掉了包，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难道真有人将原本的王惜儿换成如今与安王妃长得八分相似的秦惜儿？再借此接近安王府？
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江璟很快摇了摇头：“不成，想掉包，首先得过陆姨那一关，别人不熟悉王惜儿的样子，她朝夕相处肯定是不会弄错的。”
“那如果陆姨也是被掉包的呢？”
江璟一愣，似乎云雾有些散开的迹象，却很快又找到了纰漏：“陆姨的样子，齐河县百姓是知道的。毕竟要养两个人，她日日都在外边儿找活干。且因为年纪本就不小，相貌上这两年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姜拂月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似乎是一点点想通了谜底。她顿了顿：“那便正好让人/皮/面具发挥一些作用了。秦惜儿的脸是真的，陆姨可不一定。”
江璟在这儿弯弯绕绕中沉思了一会儿，也醒悟过来，眼底震惊之色闪烁：“姑娘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拂月却不见得有多兴奋，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仔细想想确实行得通，可是找不到证据啊，说到底只是我顺水推舟的猜测罢了。”
秦惜儿是不是真的王惜儿无法断定，毕竟唯一与她朝夕相处的陆姨已经去世。而因为陆姨去世，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陆姨，也根本无从查证。
一切就是个死结。
江璟沉吟道：“不论如何，先将这推论禀告爷。”
“你去吧，不过我猜他大概也想到这里了，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没明说罢了。”姜拂月走出书房，在寒风中揉了下眼。
说起来人/皮/面具的事还是他提醒的，否则她不一定能想到这些。
可惜没有证据。姜拂月在回去的路上又理了理思路，其实说到底，秦惜儿身份真假与她或傅洵并没有太大关系，左右不过安王家事。
她想傅洵之所以出手查证这件事，大抵也是有些不安的预感。仔细想想，其实如今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在于秦惜儿身份上，而是秦惜儿进入安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更何况还有清王掺和进来，能悄无声息地替换掉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并造出一个秦惜儿，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小小姐，我们到家了。”
玢儿的呼声将她唤回来。姜拂月利落地下车，方走进家门便觉气氛好似有些不对，不由停下来左右看了看。
“怎么了？”
管事正呼啦啦从长廊上跑过去，听见她问话，才堪堪停下来急急道：“小小姐！府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她心中一紧。高家地位在这京中不算太高却也不低，且无男丁，向来不招人眼红，却也没得谁敢随意欺负。
管事欲说还休，最终只道：“是苑苓小姐的事，小小姐若是关心，还是去小姐那儿问问详细情况吧。”
府中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位小小姐关系并不亲密，更是有隐隐的竞争关系，他便也不想添乱。
“小姑在哪里？我去找她。”问到高锦淑所在，姜拂月便院子都没回，直接马不停蹄赶去了。
高锦淑屋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大姑高珍仪。这位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妇人，此时竟抖如筛糠，泪水哗啦啦往下流，一张帕子都浸得透湿。
姜拂月心中微叹，只道再强势的女人，孩子一出事便也是承受不住的。不过，高苑苓这是出了什么事？
她俩虽来往少，但完全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
高珍仪背对着门口，没看见她进来，还自顾自边擦着泪边道：“小妹……你说我这该如何是好？苑苓做了错事，不会还连累到我夫家吧？我那两个儿子还都没娶亲呢！呜呜呜……”
姜拂月脚步一顿，呵，原来还是她高看这位大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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