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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沉舟(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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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学谦给钟坎渊发了一条信息,约他见面;意料之中,钟坎渊根本没理他,连一句敷衍的回复都没有。

周一一早六点半,元学谦出现在了钟坎渊办公室的门口。

钟坎渊的办公地,位于北庐最繁华的一个金融圈内。

苏国作为岛国,四面环海,由一个主岛和许多附岛组成,主岛呈狭长的三角形,气候常年温润养人,物产丰富、高山河流荟萃,中部和西南部有多个旅游胜地,就算是靠北部的首府北庐,到了冬天也鲜有下雪。

北庐的西南面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庐滨湖,北庐的北,就是指庐滨湖的北面。自庐滨湖往东,有一条庐滨江,蜿蜒而过,穿越整座北庐城市,最终汇入大海。

整个北庐城市也被庐滨江分为西北和东南两块,西北是老城区,东南是新区。

在庐滨江西北面、内环的核心地带,屹立着苏国各大监管机构与金融业的总部大楼,一路往南铺去,在庐滨江的江边,便是一簇顶尖写字楼集群,在这其中,最高的两座被称为“双子塔”的建筑便是北庐建筑群高度和精英程度的最高象征。

“双子塔”的正式名称是繁辉中心,由苏国的大型地产国企繁辉集团开发、建设,两座尖塔的高区均是顶级写字楼,底层相连,一至五层连接着大型的繁辉购物中心。

钟坎渊的办公地,便位于双子塔其中一座的第六十八层。

这个位置是珞凇选的,否则按照钟大少的脾气,他宁可在中环新区呼吸自由空气,也绝不愿意每天在金融圈里堵上两个小时。六十八楼一整层都是钟坎渊和珞凇的;除了两个人合伙成立的奕盛,珞凇个人的事务所也在这里办公,两家公司合用一个前台,连门口的标志,都有两块。

元学谦并不知道今天钟坎渊是否会进办公室,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认为一般周一一早老板都会先进单位,因此从六点半就等在六十八楼的前台处,生怕错过了来上班的钟坎渊。

他颇有耐性一直守到九点过五分,钟坎渊才出现在电梯口。

元学谦一看见他的身影便立刻迎了上去,钟坎渊甩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冷冷地丢过去一句:“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钟总。”

前台的小姑娘史菱见钟坎渊进来,起身问好,她面前隔着一大壶新泡的红茶。

钟坎渊指着她,不耐烦地说道:“繁辉的保安都光吃饭不干活吗?!什么人都往里放?你去跟楼下的保安说,以后来六十八楼的访客,一个都不许放进来!要我们的人亲自下去接!”

“好的,我知道了,钟总。”

史菱被老板莫名的火气吓得连连点头。

元学谦听他发火,心脏也狂跳,语速极快地插话道:“对不起,钟总,但是我想您能否抽出半小时的时间,听听我讲……”

“我说过的话不喜欢说第二次,”钟坎渊转过头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脚步停在前台门口指着他厉声呵斥道,“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钟总……”

元学谦还想说些什么,钟坎渊已经扬手一巴掌照着茶壶挥过去,手背挥落茶壶往元学谦胸口砸去!

啪——哗!

茶壶在他的胸口泼开,温热的茶水浇湿了他整件上衣,茶壶重重地砸在地上,摔成几瓣!地毯被茶水染成深色,茶叶也散落了一地,顿时一片狼藉。

谁也没想到钟坎渊一下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史菱被吓了一跳,元学谦也吓呆了。

钟坎渊指着门外怒气冲冲地吼道:“谁给你的权利来我公司闹?!滚!”

元学谦被他训斥得脸上一阵发白。

那一刻,他低头盯着自己满身的水渍,心里想的是被阁主暴怒之下甩出的红茶茶壶砸中脑门、泼了整整一身茶水的尚羲。

还真是照着书里来啊,他叹道,竟然和《海啸》的剧情一模一样。

他脑海里不仅浮现出尚羲逆来顺受地跪着任打任罚的模样,认命地扯了扯嘴角。

他别无选择,不是吗?

元学谦屈膝跪在了湿漉漉的地毯上,他垂着眉眼,极力放软了声线讨好道:“在您面前,我没有任何权利。”

这是《海啸》里的台词,也是他能想到的最讨巧的一句话。

他赌,钟坎渊没有看过《海啸》。

他想,他这样做、这样说,应该能打动他。

地毯都被打翻的茶水浸透了,他这么一跪,迅速感到膝盖之下泛起一股凉意,水渍湿透了他的裤管,但他像毫无察觉似的,跪得直直的;他甚至学着卢卡的姿势,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唯有脑袋低垂着,显出臣服的姿态来。

他一向很聪明,很多事情,一学就会。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上一次还可以勉强说是在特殊的地点、扮演特殊的身份,那现在算什么?

连元学谦自己也没有想到,就为了博得钟坎渊的同情,他居然就这样毫无廉耻心地当众跪在繁辉中心六十八楼的门口。

钟坎渊板着脸看他被泼了一身水还乖乖地跪到地上,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间——既没赶他走、也不说许他起来。

史菱看着这人竟然直直地跪在大门口,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只是常年跟在钟坎渊身边锻炼出来的眼色让她选择装瞎装聋,她默默坐回椅子上,也不去收拾地面,假装面前的少年、一地的碎瓷片与茶水都不存在。

元学谦闭了闭眼睛,指甲狠狠嵌进手掌,原来像阁主那样,一顿鞭子把小羲抽去门外还不算狠;钟坎渊这样晾着满身水渍的他在门口跪着,要他迎接每一位进出的员工异样的目光,一点一点剥掉他的尊严,才是真的软刀子杀人。

偏偏他无可反击,毕竟是他讨巧在先——若是他不愿意,大可以起身愤然离去,但他不能。

他这时候才恍悟过来,原来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钟坎渊反问他“站着道歉”是要他跪下。

他想起钟坎渊说过的话:我终归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元学谦的表情苦涩极了,是啊,他终究是要对他屈服的,不是过去,也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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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钟之后,珞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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