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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鹤西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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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

“挚友——文亮”

扯下纸,把纸握成一团扔进纸蒌里。这样称呼不够亲切。

“最爱的文亮:”

扯下纸,把纸握成一团扔进纸蒌里。这样称呼不妥。

夜晚,章娅莲在给赫文亮写信,可一开头就难住了。怎样称呼呢?怎样称呼都不能准确表达自己对赫文亮的情感,章娅莲烦躁起来。是啊,在赫文亮身上,她倾注了所有的爱,正象赫文亮在日记中记述的那样,有母亲的爱,有姐姐的爱,有情人的爱。

静下心来,章娅莲这样写道:

“亲爱的弟弟:

这是三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

你我相处三十年了,回首走过的路我思绪万千,心情难以平静,往事一件件涌现出来。你青年点的脸,硼海火车站的脸,鸟头山元件厂的脸,大西岭硼酸厂的脸,硼海化工(集团)总公司的脸,一张张脸在眼前飘来飘去,飘去又飘来------

我们结下了无比深厚的友谊,这友谊我终生不忘,并且我要把它带到天堂去。

三姐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这样想。

文亮,我得了绝症——胃癌。在我们出车祸的第三天就检查出来了,并且是晚期。不想让你担心、伤心,我隐瞒了你,隐瞒了所有人。

唉——这个该死的病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呢?没办法,天意难违,既然老天爷让我先走一步,索性今晚就结束我的生命吧,苟延残喘下去只能是躯体的疼痛,精神的煎熬。还有,不想让你看到被病魔折磨的不堪形象。

要走了,临走时把所有的话都说给你听,同时也把所有的事交待给你。

一.告诫你三件事。

1.近一段时间不要轻易投资新项目扩大公司的规模,你要把精力放在现有的企业上,把公司搞好。

2.用人要慎之再慎,宁缺毋滥。这一点我想你能把握好,因为有几个副总的教训。

3.不要使硼海集团成为家族式企业。我还是以往的观点,家族式企业的兴旺是一时的,它的最终结果就是人员的四分五裂,企业的逐渐衰败。这可能是我对家族式企业的一种偏见吧。可西岭硼酸厂,万祥硼酸厂却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二.不放心的两件事。

1.你深陷痛苦,不能自拨。我的离去,自信地说,你失去了一个最知心的朋友,最得力的助手,你会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伤心是自然的,是不可避免的,但你不能一蹶不振从此消沉下去,你要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振作精神做好该做的事情。

地球是太阳系的一个星球,太阳系是银河系的一个小星系,宇宙中又有数不清的银河系。这样看来地球多么渺小,地球上的一个人呢?一个人就更渺小了。所以,我的离去没有什么,如草一枯,蚁一亡而已。

2.集团不能乱。我走之后,你要抓住各级干部,他们是公司的支柱,只要这些人各负其责,各尽其责,公司就不能出现大乱子。

三.马上做的两件事。

1.办公室主任的人选要立即定夺。对于接替我的人,不要按照我的模式去找。在你面前,能象我这样百无禁忌,直言不讳,敢说敢为的人是不会有的,我们几十年积累的友谊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我章娅莲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为什么办公室主任敢管总经理?这是因为不是主任在管总经理,而是姐姐在管弟弟。所以,你只要找个办公室主任就可以了,而不是找一个管你的姐姐。

2.下基层的几个副总一定要尽快解决,想个妥善的办法解决。这是个棘手的问题,目前我也没有好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回头路。

四.建议你两件事。

1.劝说笑楠回硼海继承家业。这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就早点吧,早点比晚了好。趁你还不算老的时候多帮帮她,使她少走些弯路,少受些挫折。

2.四哥家的赫物丰,可到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据我观察,这孩子有才能又明事理,很多地方有点象你。但记住,你我的亲属只限此一人。

五.你想知道的两件事。

1.你不是想知道在青年点时,雅琴姐给我的信吗?我就把一直珍藏在身边的这封信以及我回信的底稿一同留给你,你要把它们放在那个小箱里,留作永久的纪念和回忆吧。

2.我为什么没答应雅琴姐照顾你一辈子,为什么没有接受你的爱——人世间最美好的爱呢?我七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昏厥过三次,可能是癫痫病;小时候气管不好,哮喘的厉害,后来吃了很多药,不知哪副药起了作用,病治好了;我妈给我请过一个算命先生,临走时算命先生却说了句,‘这孩子命中注定吃三家饭,喝三家水。’小时候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大了后才明白,这是说我要结三次婚。可笑的是我连一家饭也没吃上,一家水也没喝过。怕小时候的病会复发,拖累你一辈子,怕算命先生的话会灵验,牺牲了你的生命,我拒绝了你的爱。我不迷信,但我无法用你的性命作赌注,来搏我的幸福生活。文亮,我不是不爱你,我是太爱你了。

说起来真可笑,在青年点时我把你让给了陶晓丽,可每当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又嫉妒;你参加工作后,每次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我既希望能成,又希望不能成。知道吗,每当你看不中对象时,我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慰。三姐是不是自私,三姐是不是很好笑?

文亮,你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哭了。

六.最后悔的两件事。

1.轻信了传言,阻碍了你与陶晓丽结为伉俪。拒绝你之后,我不忍心看你整天萎靡不振,精神颓废的样子,便有意让陶晓丽与你接触,希望你们将来琴瑟调和,鸾凤和鸣。可后来听说晓丽在学校处过对象,并发生了男女关系,我又把你们拆散了------不多说了,这些你都知道的。我真后悔,当时耳根子为什么那么软呢。想想真是冤枉了晓丽,屈了晓丽,想想真是对不起你们,这事让我一辈子愧疚。

2.没有接受你的爱。我小时候的病不复发;算命先生的话不灵验;和你在一起不得今天这个病。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文亮,夜里的时候我常常独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体味你那热烈的拥抱;在心窝处磨蹭的脸膛;急促的呼吸;震憾身心的呼唤。我闭着眼睛,默默享受你那炽热的爱。

七.希望的两件事。

1.你的家人和睦,与笑楠消除隔阂。人一辈子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尽善尽美,你要以宽阔的胸怀容纳家人,善待家人。家是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不是有人说家是幸福的港湾吗?你要把这个港湾修建好、经营好。九泉之下我为你馨香祷祝,愿你的家庭美满,祝你们全家幸福、安康。

2.我最大的希望:硼海化工(集团)总公司发展、壮大、辉煌。

八.托给你五件事。

1.替我向陶晓丽、佟大姐、大牙、小倔子、司大民、青年点的人、公司的人及其它朋友道个别。我走了,我和老天爷及点里其它先走一步的人,在另一个世界等待你们,等到百年之后我们还相聚在一起,还是一个青年点,我还给你们当点长。”

章娅莲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不知怎的,这东西老是在眼睛里打转转。

“2.有封短信附在一起,我的亲属到来时拿给他们看。

3.我的老母亲代我照料,替我尽一点孝心。我的死不要告诉她,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4.你给我的房子、车子归还给你,其他财物由你做主分给我的小妹和二哥。存款折在枕头下面。

5.床上的两个包里,都是你给我买的东西,把它们放进棺材里,我要把它们都带走。

九.嘱咐你二件事。

1.我的丧事不要铺张,一般般就行。人死如灯灭,花再多的钱也没用。

2.衣服千万不要换下来,我喜欢你买的衣服,我讨厌寿衣。明白了吧,为什么三个月前让你买这买那,我是要穿你买的衣服去天堂,去极乐世界,这样我走的坦然、安逸、满足。

十.我的一个心愿。

我想写本书,记述我们两个人的书。不知怎的,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总想留下点什么,而且这个愿望越来越强烈。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能留点东西给这个世界,自己的心灵就有了一点安慰,就象留下了孩子,生命得到了延续。爱迪生有二千多项发明,他留下了二千多个孩子,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一定很满足。电灯是他发明的,虽然死了,但他把光明留给了人们,人们永远怀念他。如果人人都能留下点什么东西的话,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我写书是不可能了,这个愿望只有你来替我实现了。我们不能与世同存,就让我们的爱永久地留在人间吧。”

写书是件容易的事吗?章娅莲的笔停留在纸上,我为什么在临死时还要给文亮这么大的压力呢?扯下纸,把“我的一个心愿”握成一团扔进了纸蒌里。

“想到的就这些了,没想到的以后想起来再托梦给你。还能想起来吗------

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死别。有人不是在临死的时候留恋世间的一切吗?我也是,此时我多么留恋天上的太阳、月亮,留恋地上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留恋身边的人,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弟弟。”

夜真静,静谧的夜晚,使章娅莲的思潮泛滥起来。

“文亮,我爱你,我全身心地深爱着你。我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蠢事就是拒绝了你的爱。”

感情的潮水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直想打电话,让你陪我渡过人世间最后一个夜晚。我们云雨一夜,用我老处女的身躯,来弥补你人生中的缺憾。”

我这是怎么了?章娅莲走到窗前打开窗扇,深夜的凉风吹抚在脸上------

回到写字台,章娅莲继续写道:

“不能这样,我们不能玷污纯洁的友谊,玷污纯真的姐弟之情。”

一颗泪珠滑过脸颊落到了纸上,在纸上留下了爱的痕迹,人间的真情。

“鬓双苍、泪两行,

最恨人生似草长。

今生不能结连理,

来世伴你入婚堂。

别了,我亲爱的弟弟。

三姐留。

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十日”

章娅莲关上窗,一步一步走向了液化气罐------

一四一

佟春华整日忙碌着,“大傻子”、“小傻子”总能见到她胖乎乎的身影。虽说累些,张罗人些,可活的开心。

一天,葛带娣把佟春华拽到避静处,“春华,别整天瞎忙活,你要长点心眼。”

葛带娣已被佟春华弄到了硼海,“大傻子”基本上交给她来管理。

“怎么啦?”

“怎么啦?你没发现葛祥和与田青不大对劲吗?”

“没有哇,怎么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别瞎说,俺家祥和不能。”

“什么不能,现在已有人议论他们了。”葛带娣压低声音,“这样,不管是真是假,你自己留点心,我也帮你看着点,一旦有啥情况我就给你打电话。”

“用不着,俺家祥和真不能。”

“不能、不能,你就傻吧,真要出了事你连哭都来不及。”

“能吗?要不我去问问他。”

佟春华立刻要走,让葛带娣这么一说她有些着急。

“站住,他现在玩麻将,那么多人你怎么问,要问也得晚上啊。”

“好,我晚上问。”

葛玉琼在“小傻子”,这个饭店基本上由她管理,葛玉玲也在这个饭店。一家人都在忙,唯有葛祥和,不是打麻将就是下象棋,他成了甩手掌柜。

终于挨到晚上,佟春华早早回了家。可左等不见人影,右等听不到脚步声。

往日葛祥和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粗枝大叶的佟春华从没往心里去。今晚不行了,佟春华拿起手机,可要了好几次也没要通。把手机摔在炕上,等你回来我非问个清楚不可,你真要和那个小狐狸精有事的话,我——我非跟你离婚不可。对,我坚决跟你离婚!

不用问了,葛祥和出事了,他与田青在一个小旅馆,被查夜的公安抓到了。

佟春华这个气啊,她把葛祥和接回家后关上门,发疯似地乱拧乱掐。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走就走。”葛祥和拉开门。

没有解释,没有软话,面对满脸泪水的妻子,葛祥和没有安慰,没有怜惜。

“我和你离婚!”

“离就离。”

没吓住,葛祥和走出了屋门。

追出屋,“葛祥和,你给我回来!”

葛祥和好象没听见,两只脚迈的挺有力量。

“祥和,你——回——来!”

葛祥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五天过去了,葛祥和的手机始终关机,到处找也找不到。

田青也不见了。

跑了一天的佟春华沮丧地躺在炕上,眼望天棚。祥和你哪去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哇,你能去那呢。那天拽住你就好了,我不说离婚就好了。天哪!祥和,你不会真的和我离婚吧。离婚?不离!我坚决不离!

有开门声,祥和!佟春华从炕上弹起来。

熟悉的脚步声,祥和,是祥和,探头一看果真是葛祥和。

佟春华一下子抱住葛祥和,“你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葛祥和不说话,拉开腰间的手,走向衣柜翻找自己的衣服。

眼珠跟着葛祥和身子动,“祥和,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陪理道欠还不行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老样,出去两天半还会整词了。“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我是小人说话不算数。”

葛祥和把自己的衣物,装进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口袋里。

佟春华夺过大口袋,趴在炕上,把大口袋压在身下,“不让你走,就不让你走。不离,我就不离。”脸贴在包袱上哭了起来。

突然起身,象是有了救命稻草,“你别走,我给文亮打电话,让他评评理。”

“找谁都没用,婚是离定了。”

“文亮快过来,祥和要和我离婚。”

“离婚?大姐,开什么玩笑。”

“真的,你快点来吧。”佟春华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

“大姐别哭,你现在在哪?”

“在家。”

“好,我马上就到。”

赫文亮与章娅莲在审阅副总们的述职报告。

“文亮,怎么了?”

“佟大姐她们要离婚。走,我们去看看。”

“离婚?搞什么搞,都多大岁数了。”

两人驾车奔向佟春华的家。

见到赫文亮、章娅莲,佟春华哭的厉害了,“文亮,我不离婚。”

“大姐别哭,有事慢慢说。”

章娅莲问葛祥和:“姐夫,出什么事了,非要闹离婚?”

“你问她。”

一开始,两人都以为佟春华做了什么对不住葛祥和的事,可从佟春华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苦苦相劝,可葛祥和还是坚持离婚。

岂有此理,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理直气壮,赫文亮心里生气。

章娅莲憋不住了,“葛祥和!”连“姐夫”也不叫了,“好话说了三千六,你怎么油盐不进呢。”

“娅莲、文亮这事你们别管了,婚我是肯定得离。”

“你说什么?佟春华与赫文亮亲如姐弟,你叫他别管了,能吗?在农村时怎么不这样说,恁个时候你倒是说啊。现在生活才好几天你就开始想入非非,想娶三妻六妾了,也没看看你是谁!也没想想离开了佟大姐你还能干点啥!当你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个叫田青的还能跟你吗?”

万没想到,平日里彼此客气,相互尊敬的章娅莲,激愤起来这么不讲情面。

葛祥和低头嗫嚅着:“是她要离婚的。”

“是她的本意吗?是她的心里话吗?那不是让你给气的吗?在葛家堡子的时候,你输了那么多钱,住的窝都输了,还欠了那么多债,恁个时候我大姐跟你离婚了吗!恁个时候我大姐是怎么对你的?”

葛祥和的头更低了。在葛家堡子,妻子为了掩护自己,被要债的人推来搡去,甚至挨打的场面出现在眼前。

“她不照样不离不弃陪伴你,她不照样与你相依为命,凄风苦雨,一心一意地跟你过日子吗?换个人能吗?那个田青能吗?”咬牙切齿地,“你的心让狗给吃了。”

章娅莲的话虽尖刻了些,但入情入理。葛祥和缄默不语,汗颜无地。

赫文亮庆幸与三姐同来,如果不是三姐,这些最有效的话语自己怎能说出口。来到葛祥和身边,“姐夫,我三姐的话可能重了些,不过都在理上。离婚是件大事,你要好好想想别着急做决定,如果真走到非离------”

“文亮、娅莲你们别说了,我不离了,要是离的话,我的良心真象娅莲说的那样‘让狗给吃了。’”走向佟春华,“春华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搂紧葛祥和,“我们不离,以后我好好对你。”

章娅莲心里高兴,但说话还是那么尖刻。“我看你就是对他太好了,要不怎能在外边沾花惹草的。行啦,你们亲热吧,我们走了。”

佟春华挡住门,“别走,陪我们吃顿和好饭。”

有人看见葛祥和往家的方向走,大玲、二玲得知消息后匆匆赶了回来。赫文亮、章娅莲更走不了了。

婚虽没离成,可日后的生活里,佟春华总是戒备葛祥和。两人少了一点真情,没了农村时的那种纯情无猜,佟春华最放心的事,成了她最不放心的事。

返回的路上。

“文亮,你在想什么?”

“不知怎的,每当见到大玲和二玲我就想起笑楠,这阵子总是惦记她,有时晚上还能梦见她。”

“你不是常和她上网聊天吗?”

“没有,是那凤兰常和她上网聊天,我跟你说的事,都是那凤兰对我讲的和我在一旁听到的。”

“不是没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只是瘦了些。”

“只要没什么病瘦点没关系,小女孩瘦点好。”

“她在减肥,晚饭都不吃了,我不让,可她不听我的。哎——这孩子,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有时想想心里怪不得劲的。”

“有机会你们爷俩好好勾通勾通,我就不信了,和身边的人都能处好,和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处不好了呢。”

一辆黑色轿车跟在后面。

“我可能把她伤的太深了。”

“别着急,慢慢来,父女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欸,现在有对象了吗?”

“没——有——。前几天她和那凤兰------”

“别老那凤兰、那凤兰的,两口子就不能叫的亲切些吗。”

“习惯了。她们娘俩唠嗑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处男朋友了吗?’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小声嘟囔说:“‘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说气不气人。下线后我对那凤兰说:‘不用不急,到时候还不象她章姑似的,左挑右挑挑到老。”欠了欠身子,觉悟到自己说错了话。

章娅莲用手点着赫文亮脑袋,“你呀,你比王长理还坏,王长理当面说我嫁不出去,你却背后议论我。”

后面的黑轿车在鸣笛。

“文亮,你说葛祥和与田青能断吗?”

“应该能吧,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好不让田青去饭店了吗,如果长时间不见面慢慢也就断了。”

“可也是。不过你的佟大姐长的也够可以的,年轻时看着还行,可越老越往横向里长,宽度都要大于高度了。”

“三姐真能笑话人,佟大姐是胖了些,可也不能象你说的那样胖啊。”

黑色轿车长鸣一声跑到前面停下来,探出一颗头,“三姐,到哪去?”

章娅莲的车与黑色轿子并排停下,放下车窗,“是商老板啊。”

北方化工公司的商旺又看到了赫文亮,“赫总你好!”

赫文亮摆摆手,“你好!干什么去?”

“我刚吃完------”

“嘀嘀------”急促的鸣笛声。

马路的另一侧,一辆公交车在行驶;有七、八个人争执着什么,好象起了什么冲突;公交车后面有辆大货车,大货车刹车失灵失去控制,正常线路行驶的话,不是与公交车追尾,就是撞向那七、八个人,大货车直奔章娅莲的车子。

商旺嘴里的“饭”字变成了“不好!”

章娅莲张着大嘴,倒退,躲避都来不及了。

赫文亮的脑子里闪出一个脸庞,“笑楠——”

“咣——”的一声,大货车侧面撞上了章娅莲的车子。

章娅莲的车在马路上放了横,尾部碰到商旺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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