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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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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死别。有人不是在临死的时候留恋世间的一切吗?我也是,此时我多么留恋天上的太阳、月亮,留恋地上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留恋身边的人,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弟弟。”

这封遗书,赫文亮不知看了多少遍。

赫文亮触摸信纸上的泪痕,揣度着三姐当时的心情。

那凤兰手拿电话,“文亮,陈副总的电话。”

陈风几乎每天来一次电话,汇报公司情况。赫文亮已经二十多天没去公司了。

那凤兰在一旁听完通话说:“文亮,你应该去看看,公司这么大,不去怎么行。”

“我这就去。”

“别骑车了,走着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锻炼身体是次要的,这是怕我出事。“好。”

一缕缕枯干的种子挂满枝头,随风摆动。卷曲的褐色叶子,有的纷纷下落,有的依恋在枝条上摇摇晃晃不肯离去。硼海集团的大院里,赫文亮站在一棵梓树下,惆怅的心又添几分苍凉。

“我看到赫总了,赫总上班了,谁去打扫房间?昨天就没打扫。”办公室的一个人说。

三双眼睛落在了李盈秋的脸上。

虽然早想见赫大哥了,虽然把说的话都想好了,可这个时候的李盈秋也打起了退堂鼓。“别瞅我,我也不敢去。”

“你不去谁去?”

“是呀,你不去别人就更不敢去了。”

“你去没事,赫总最稀罕你了。”

“你就去吧。”

“你就去吧。”

李盈秋被推出了房屋。

赫文亮伫立在屋中间。公司还是老样子,却感觉生疏。见到的人都主动热情地与自己打招呼,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有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李盈秋侧着身体进了屋,门缝里免强能容下她。

“赫总,上班啦。”

赫文亮呆望着办公桌上的兰花。

三个脑袋贴在门上。

“我来打扫卫生。”

偷窥面无表情的脸,抹布在桌面上无目的地动来动去。象孩子一样撒娇,等他心情好转了再劝他从悲伤中解脱出来;象三姐那样: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不能被任何事情所击倒------好几套方案,怎么一套也用不出来了?

“别动。”

浑身一抖,想把兰花挪到窗台的双手,缩回了怀里,“大哥——”埋在心底的“大哥”惊了出来。

“盈秋,吓着你啦。以后房间的东西不要变样。”

“赫总你------我------”巧舌的李盈秋支支吾吾起来。

有了一点笑容,“盈秋,打扫完了吗?”

“完了。”

怎么搞的,应该说“没完”啊。

“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会儿。”

“那我走啦。”

李盈秋出了屋。

三个脑袋聚拢过来,“怎么样?”

拍着胸口,“别提了,憋死我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回到了办公室。

又有人敲门。

“进来。”

“赫总,你可来了。”

“陈总,辛苦你了。电话里说有事,到底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往日打电话都是在下午,大都是傍晚。

“没什么大事,昨晚我无意中听说王总的车子卖了,这事你知道吗?”

王长理下基层后,车子没收回公司,只是不配司机了。

“卖了,什么时候卖的?”

“好象七、八天的事。”

“钱交到财务部了吗?”

“一听说这事,我就给管部长打电话,还没有。”

难道忘了吗?不能啊,他这个人怎能忘了呢。一台旧车值不了多少钱,可不能这么做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还是王长理吗?

“陈风你做的很好,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应该做的。再就是管理,现在的管理不那么严了,公司显得松懈,这是我的责任。”

“正常现象,不能怪你。”

“我怕出乱子。”

“没关系,只要厂、矿都在正常生产就没什么大事。”递给陈风一支烟,“近期你还得把公司的工作承担起来。”

“那你------”

“我不能常来,这段时间你要留意一下高层干部的动态,到时候我要听你的汇报。”

“好,我按赫总的旨意办。”

硼海化工集团确实象陈风说的那样松懈了,赫文亮只呆了一天,就发现车队五个人下午上班迟到;四厂生产车间有闲谈打闹的;机关科室有织毛衣的;工人们来回行走,有的不执行二人成例,三人成行了;公司院内能看到废纸屑、杂物了;------公司涣散,没了紧张气氛。

章娅莲的办公室,赫文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写字台的台历上。往前翻了一页,正面是十月二十八日,在十月二十七日背面:

风落树树叶,

霜残株株花。

空白处写满了“文亮”两个字。

向前又翻了一页,在十月二十六日背面:

秋风不读人思绪,

卷起黄叶满地飞。

空白处写满了“文亮”两个字。

将两页日历扯下,揣进了衣兜里。

中午赫文亮在一厂职工食堂吃的饭,下午很晚才回家。

那凤兰见赫文亮精神有所好转,心里很高兴。

“文亮,公司还好吧。”

“还好。”

“有个事没跟你说。”

“什么事?”

“前天我给笑楠打了电话,想叫她回来帮你管理公司。这么长时间没去,我挺担心的。”

“笑楠怎么说?”

“她没同意。不过看你今天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这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就早点吧,早点比晚了好。”

跟我说话吗?这话这么耳熟。想起来了,这是章娅莲遗书里的一段话。那凤兰还是接话说:“可她不同意咋办?”

“在大城市呆长了就不想回来了,与上海相比咱这就是农村。没关系,想想办法吧。”

一四六

“那凤兰,有件事想求你办一下。”

“我的天啊!病了吧?我们是夫妻吔。”

“我想让你------还是算了吧。”

“这是怎么了?快说吧,什么事。”

掏出在医院写的,只是把日期改在当日的信,“这是我给笑楠写的,想让你网传给她。”这封信赫文亮纠结了很久也没能寄出去。

“这有什么,拿来吧。”

那凤兰起动微机。

“你先看看妥不妥,不妥的话就不用了。”

“有什么妥不妥的,不就是给女儿的信吗。”

“你还是先看看吧,可能不妥。”

“那好,那我就先审查审查。”

“爸爸的泪”,四个字一入眼帘,那凤兰心紧缩一下,嘻嘻的脸渐渐遮上了一层迷茫,渐渐地又被阴沉所代替。

“赫文亮,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孩子说这些?”还没看完信的那凤兰恼怒了。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真是欠考虑,我确实不该这样做。

赫文亮转过身------

愤怒的眼睛中,有脑后勺的几棵白发。

赫文亮向房门走去------

哀怨的眼睛中,有微驼的脊梁,缓慢沉重的脚步。

赫文亮打开门,返转过身------

怜惜的眼睛中,有郁悒、无奈的脸。

爸爸的泪

亲爱的女儿:

爸爸要放下长辈的架子,敞开心扉,与你做一次朋友似的交谈。

我和你妈新婚的那天晚上,发现你妈不是处女,这使我万分痛苦,精神上受到了莫大打击。那个年代,人们对这事是非常注重的,新娘失去贞操是新郎的最大耻辱。我时常以酒来发泄心中的苦闷。我的新婚没有常人的幸福和快乐。你妈几次想说出真相,她可能有苦衷,但被我阻制了,我不想触疼心上的疤痕。

婚后我们的感情一直不好,虽不经常吵架,但彼此之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直到你的出世,才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喜兴和欢愉,我的心得到了宽慰。

我留恋那段美好的时光,你孩儿时天真烂漫的小样子,常在我脑子里浮出:你看到山,“爸爸,我要摸大山。”;你看见一个大门上的红五星,“爸爸,解放军。”;一天你妈蒸了一锅馒头,端上桌四个,你吃了一小半的时候,小眼睛瞅瞅你妈和我手里的馒头,“爸爸,我吃不了了。”我以为你真的吃不了了呢,“吃不了给爸爸。”我刚接过馒头,你立刻拿起盘里最后一个馒头,“我要这个。”你的小样逗的我们大笑起来,当时我还夸你聪明呢;喝酒时我用筷子蘸了酒,抹在你的嘴唇上,你的两只小手乱舞,“爸爸坏,爸爸坏”------想起这些让人怡悦,让人陶醉。特别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更加怀恋那段美好时光,我时常沉浸在那段美好的时光里。

你五岁的生日,一切都改变了。那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的新婚之夜,既而又鬼使神差地算起了你的出生日。十月怀胎,这也不是十个月啊。不禁一惊,这孩子是谁的,难道不是我的吗?我愤怒地与你妈大吵一架。从此你便失去了父爱,失去了快乐的童年,你五岁的生日,成了我们父女俩黑色的日子,在这黑色的日子里,我们父女俩系下了难以解开的心结。也是从这天起,我做了许多难以原谅,也是我不堪回眸的事情。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与你妈吵架时我说过的话。当时你小,不会听懂这话的。可你在长大,无情的岁月将扎在心上的这把刀向前推进。

大热的天,你要吃冰棍,我没给你买。你鼻尖上的小汗珠,你的小眼睛,你的小模样------我恨透了自己,这根冰棍没有买,我遗憾一生,我悔恨一辈子。

你贪婪地吃着炒鸡蛋,我不知哪来的邪火,把筷子狠狠地摔在饭桌上。你眨着不解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晚上回家,你偷偷地跟在我身后。在别人的提示下我发现了你,可我没领你,更没抱你,你不声不响地跟着我。

------

不说了,再无颜面说下去了。从小到大没打骂过你,但我却深深地伤害了你。

在你上初中的时候,一天我整理相册,拿起你的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又把我少年时期的照片找出来放在一起。象,脸形真象。当时是夏天,你回到家时,我又观察起来。胳膊的形状,脚的形状也都象。我开始接近你,试图走进你内心世界,但你心里的那扇门我无法开启。我开始关怀你,试图改善我们的父女关系,增进我们的父女之情,但你心里的那块冰坨我无法融化。你在长大,怨恨的种子在心中发芽、生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知不觉爸爸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在大街上每当遇到小孩子,心里总有一种情感在蠕动,直想在嫩嫩的脸蛋上亲一口;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在大街上每当遇到女儿搂着父亲的胳膊,依偎在父亲身上时,我总要羡慕地瞅上几眼。这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这要是我的女儿,我非要在这小城里逛上十八圈。可看看自己不自觉形成的肘弯里,却是空空的------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爸爸真诚地向你道歉,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请你原谅。

我多么希望女儿的原谅,我多么期盼,奢望女儿的爱。垂暮之年,桑榆暮景,我的人生之路还有多长,向往的一天能到来吗?------

热爱你的爸爸。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那凤兰阅完信后,将“爸爸的泪”网传给了赫笑楠。末了她在微机上输入这样几行字。

“笑楠:你爸爸的信是实情,妈妈还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我深感内疚。妈妈殷切希望你能理解爸爸,原谅爸爸,与爸爸再叙父女之情。

别再记恨爸爸了,要恨就恨妈妈吧。

妈妈寄上,愿女儿永远幸福。

妈妈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那凤兰出了家门,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在新建路的一家大药房停下来,又无意识地走了进去------

一四七

赫文亮一进家门,“笑楠来电话啦,谢谢你。”

“回来啦。”那凤兰习惯地说,只是语调、神色不一样了。

“我们唠了一下午,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走,晚饭不在家吃了,我们出去吃。”拉起那凤兰,发现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是什么?”拿过来一看,“安眠药?”这才注意到那张迷惘、废然的脸,“对不起那凤兰,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想死吗?是,也不是,那凤兰稀里糊涂地买下了这瓶药。

那凤兰扑在赫文亮身上哭起来。

“别哭了,今后我们一家都要好好的。走,我们出去走走。”

陈风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向赫文亮汇报工作。

赫文亮的手机响了。

“笑楠!”对陈风说:“我老姑娘来电话了,我们以后再谈。”

“好,那我先回去了。”

按下接听键,手还有点抖了呢。

“爸爸!”

久违的呼唤,甜美的声音,赫文亮的心异常跳动。

“再叫一声。”

“爸爸,爸爸!”

“笑楠。”

“爸爸,你快打开电脑我要马上见到你。”

“你等着。”。

电脑里出现了可爱的笑脸。

“爸爸,你在干什么?”

“笑楠,不记恨爸爸了吗?”

“哪有女儿记恨父亲的道理。都是老姑娘不好,回家后我一定挎着你的胳膊在硼海转上十八圈,哈哈哈哈。”

“好好好,爸爸就等着这一天呐。”受女儿的感染,心情好了起来,“笑楠,这回不拒绝爸爸给你买车子了吧。”

之前想给女儿买台车,可赫笑楠只是两个字“不要。”

“当然不啦,别说车子是铁做的,就是金子做的女儿也要。”

“还需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行,等我例个十页八页的清单给你。”

“咯咯”地笑。

“嘿嘿”地乐。

父女俩的心碰在了一处。一个小时过去了,多年的冰坨迅速融化。

“老爸,当听到你出车祸的时候,都给老姑娘吓死了。一旦出了事,不叫女儿后悔死啦,一辈子都后不完的悔。”声音变小了,“以前对你那样,真要有什么事,连补偿的机会都没了。都是老姑娘不好,都是老姑娘不好。”

“哭鼻子啦,我老姑娘不是很坚强吗。”

扬起脸,“谁说我哭啦。”

“对对对,没哭。”摸着莹屏上的脸蛋,“我老姑娘没哭。”

马路上,赫文亮牵着那凤兰的手缓步行走。结婚以来,他们第一次这样并肩行走,第一次这样亲密地牵着手。

“真有意思,笑楠要和我在大街上走上十八圈。”

“你信上不是这样说的吗。”

“说说而已,真要走上十八圈还不把我累散架咯。”

挽起赫文亮的胳膊,“咱们呆会儿吃饭,我先陪你走一圈。”

“好。”

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了一起。

一四八

下雪了,细雪儿扶风翻转,漫天飞舞,世间的一切都在曚昽中。

“望远白茫茫,

近有雪花翻。

天公一抖擞,

山城新衣穿。”

“哎呀大哥,什么时候学会作诗了。”

“这算诗吗?”

“算,怎么不算,大哥的诗是世界上最好的诗。”

在赫文亮的劝说下,赫笑楠辞去了上海的工作,回硼海继承父业。天下着雪,也没耽搁父女俩逛大街。赫笑楠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每天都要挎着父亲的胳膊在硼海转上一圈、二圈的。虽不能一天走上十八圈,但加起来足有十八圈了。这次回来,笑楠总是称呼父亲为大哥。第一次,第二次赫文亮觉得别扭,可叫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而且觉得“大哥”比“老爸”还亲近。

“不是我的,是你章姑的。”

“章姑的?”

见神情,知道父亲又在思念章姑了。

拍去父亲肩上的雪,把衣服的拉链向上提了提,“冷吗?”

“不冷。笑楠,过完年去公司上班好不好?”

“我听大哥的。”

“找个机会,就接替爸爸这个总经理吧。”

“我听大哥的。”

一四九

陈风敲门进屋,他向赫笑楠点点头。赫笑楠已经上班了,虽然只有二天,但机关的人都知道,这就是赫总的千金。

“赫总------”

“陈总,你先坐。”赫文亮有意打断陈风的话。

看出父亲有事,“陈总、赫总你们忙,我出去转转。”

陈风将几页纸放在桌上,“赫总交待的事办完了。”

这是两份报告,一份是王长理卖车的详细经过:车子卖给了谁,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钱。一份是高层干部的近期工作表现,主要是几个副总的工作表现。

“还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什么事?”

“通知人事部,立刻任命李盈秋为代理办公室主任。”

“好,我这就去办。再没别的事了吗?”

“没了,你去忙吧。”

赫文亮拿起一根香烟放在嘴上,我这样做合适吗?别人无所谓,可他毕竟为公司做了很多工作。吐出一口烟雾,可后期他也太不象样子了,迟到早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经常带酒气上班,甚至和三姐------甚至把公司的车子------甚至有消极言论。必须这样做,他已造成了不良影响,日后会给公司带来麻烦的。

赫笑楠回来了。

“大哥,你的公司------”

“我的公司?”女儿在身边,脸上总有笑。

“不对不对,是我们的公司,我们的公司还真有一套现代化管理模式,没我想象的那么差,大哥还真行。”

“我哪行,公司曾是省里的明星企业,有关领导常来视察、指导。再有你章姑,你章姑为这个公司倾注了所有心血。”

“老爸放心,我会把公司搞好的。”

“爸爸相信你。不过很多事情难以预料,难以避免,但出了事不要怕,要学会处理,要学会应对。人啊,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成熟了,成熟了也就老了。唉——人一辈子太快了,人的一生太短了------”

“老爸,为什么这样伤感?”

“没有。”

“大哥,这几天你和陈风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知道。”

“现在,现在你知道什么了?”

“大哥在给我铺路。”

“你呀,还象小时候那么机灵。既然知道了,我就把详细情况和我的想法跟你说说,也好听听你的意见。”

赫文亮把思量已久,已经成熟的决策合盘托出。

趴在桌上认真听完的赫笑楠直起腰,“大哥的想法挺好,铺的路也挺平,不过我不领情。”

“不领情,为什么?”

“你没想过让我来处理这些事情吗?如果让我处理这些事情会有几大好处。这第一嘛,可以锻炼我的能力,你还可以考核一下我的工作水平;第二嘛,可以提高我的威信和知名度;还有一点最重要。”

“最重要?”

“这第三嘛,可以维持大哥仁德的美好形象。”

“有道理,想的周全。”

“当然咯。”

“好吧,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看,这个月的月底你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我不喜欢月底,我喜欢月初。”

“行,那就定在三月一日。”

“可我当了总经理,你干什么?”

“等你熟悉公司的状况,完全适应总经理这个职务了,我就回家享清福喽。”

“大哥来当------”

“不不不,我什么也不当,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不得施展。”

“可我心里没底。”

“没关系,你就大胆地干,出了事不是还有老爸吗。”

一五零

三月一日,硼海化工集团的小会议室里,每个人都不苟言笑,他们在猜测会议的内容。赫笑楠的到来;赫文亮近日的忙碌;屋内有新面孔。很多人不安起来。

“下面请赫总经理讲话,有关人员做好记录。”陈风叫完线说。

赫文亮讲话很短,宣布了新任总经理;自己在任期间,对大家的协助表示感谢;希望大家今后更加努力,支持新任总经理的工作;祝愿集团有美好的未来。

陈风提高嗓门,“下面请新任总经理赫笑楠讲话!”

赫文亮鼓掌,中心会场的人都在鼓掌。

开场白后,赫笑楠收起笑容,“下面宣布几项决定。”

人们竖起耳朵,会场一片寂静。

“第一,免去陈风常务副总经理职务,任命陈风为硼海化工集团党委书记;

第二,恢复党办及专职党支部书记。党办成员及各厂、各矿、机关的支部书记,日后由老总经理与陈书记商定;”

赫文亮审视过去,觉察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忽视了党的组织。“笑楠,你接任后要依靠党组织,充分发挥每个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日后还对陈风说:“公司的党组织应进行整顿,对失去党员标准的要清除出党,对符合党员标准的要吸收入党。‘------一个无产阶级的党也要吐故纳新,才能朝气蓬勃。不清除废料,不吸收新鲜血液,党就没有朝气。’我们集团的党组织就要不断地吐故纳新,永保党组织的活力和战斗力。”

赫文亮在离开公司前,还恢复了专职工会主席,专职团委书记。

“第三,免去柳红枫一厂厂长职务,任命柳红枫为硼海化工集团副总经理;”

这是唯一的副总经理,日后的日常工作便由柳红枫主持。

“第四,骋用赫物丰为硼海化工集团总经理助理;”

赫物丰站起来,向在场的人点头示意。

赫文亮征得四哥、四嫂的同意,赫物丰来到了硼海集团。这也是章娅莲遗书中提到的。

大家这才知道,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就是未来的总经理助理。有知情的人小声说:“这是赫总的亲侄子。”

“第五,免去牛广山二厂厂长职务,任命牛广山为一厂厂长;

第六,免去赵洪林三厂厂长职务,任命赵洪林为二厂厂长;

第七,聘用西岭村村民朱东升为三厂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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