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两年前顾姝当场抢救无效,车毁人亡。江叙得知车祸的消息,立即赶往医院,于方晴捡回一条命,被送往手术室时满身是血。
手术后昏迷几天,近两个月都住在医院,治疗,复健,额角至太阳穴上方留下一条长疤,模样狰狞,由于伤口太深,恢复了仍然有浅浅的伤痕。
它时刻在提醒着于方晴那晚所发生的事,她不在意破相,她宁愿自己只是做个梦,梦里很苦,醒来安然无恙,日子平常,感情如初。
好姐妹没有死,她也……于方晴坐在床头,房间里没开灯,有些阴暗。
她缓缓抬起右手,纤细苍白的五指张开,闭拢,再张开,如此反复。
她的右手失血过多,筋脉和肌肉损伤,能动,能握筷子,但是不能使用自如,不能长久写字,不能提重物。
最严重的时候,连课堂上需要用的课本,抱在手中也极其费力。
相当于废了半只手,对这一切于方晴坦然接受,能活着已是幸运,一场变故让她变得更加惜福惜命。
唯一的遗憾,是顾姝的葬礼匆忙,她躺在医院没赶上。
有一回从梦中哭着醒来,才模糊想起顾姝有过嘱托,却被车祸带走那一瞬间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
晚上江禧回来,江叙已经离开,江绸一人在客厅打电话,见到江父的身影立即挂了。然而江禧听到大概内容,并且不选择回避,江绸只好将白天发生的事情逐一交代。
闻言江禧面色了然,只说让江绸早点休息,便无声上楼。
卧室里于方晴背对着他躺下,微微蜷缩着。他的妻子通情达理,在后半生初始,经历了最不幸的一幕,心头有道跨不过的坎。
江禧给予她安静,不去打扰,准备拿睡衣进浴室冲澡。
“今天小叙说他看到乔镜了。”于方晴突然道。
“是么。”江禧不知道说什么,站在那儿在等于方晴的下文。
“你说顾姝那时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于方晴的声音略带痛苦,江禧上前几步,发现她捂着脸,可能在哭。
“想不起就算了,总会想起来的。”江禧坐下来,“你不是讨厌乔镜,为什么不告诉孩子们,他们很担心。”
于方晴摇头,眼前切过无数画面。
她看到顾姝急速向右打方向盘,以驾驶座迎上对面的车,灯光刺眼,两车的碰撞似雷声炸开,又太刺耳。
车子剧烈地抖动,失衡。
失去安全带的保护,她的头狠狠撞上车窗,皮肉和玻璃同时破碎。
有血在流。
逼仄的空间里身体无法移动,手和腿都被卡住了,挤压之下痛到麻木,迷糊中尝到了血腥味。
紧接着又是长久的沉寂,令人心慌,害怕。
黑暗中她看不见顾姝的脸,只有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顾姝在说话,那是她这辈子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口气。
于方晴勉强听完,脑袋只剩下嗡嗡声,随后昏过去。
“我不知道啊。”于方晴如是回答江禧。
——
江叙打开门,迎接他的是暗沉的夜与茫茫空气,小公寓空无一人,他靠上沙发闭眼歇息,这一天实在疲惫不堪。
尽管累,他没有丁点睡意,一个人穿梭厨房,他想熬一锅白粥,不是饿了,纯粹想打发时间。
玻璃瓶的蔷薇早成了褪色的干花,江叙煮好粥关火,扔了花,把乱放的衣服和脏袜子捡进筐里,做完这些已是凌晨,等的人还是没回。
打电话关机,投影荧屏上的流行歌手在唱情歌,他的心思全放在门口,节目都换了好些个,门口依旧没有多余的动静。
直到半夜终于被困意侵袭,才睡着了去。
而在沙发上随便睡着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被冻醒。吹着空调没搭被子,太阳穴突突地疼,加之昨天热得一身汗,吹冷了又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坐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乔镜昨晚一夜未归,这大概是乔镜平日的常态,这间小公寓不是他最想要待的地方,关不住他。
第一件事是洗澡,浴室的水汽蒸得让人窒息,出来时江叙有些乏力,中午把昨晚的粥热来吃了,端着碗起身时涌上一阵眩晕感。
这是生病的征兆。
都说久病成医,江叙拿温度器一测,果然中度发烧,他好久没弄成这样了,翻出备用药吃两粒,晕乎乎地上楼睡觉。
他这一睡就睡到晚上,昏昏沉沉不知时分。
另一边的乔镜在三楼开场,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今晚连连败退。
那位徐家少爷也在,来者不善,似乎在为上次的事情不满,故意针对乔镜,一边出击一边打听江叙,笑眯眯的眼神猥琐得令他作呕。
乔镜置之不理,打到最后心烦意乱起来,一场结束撒杆子走人。长廊上有经理见他精神不济,欲领着他去休息,在夜总会乔镜有专属套房。
“不了。”乔镜摆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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