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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又是帽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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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寿心里简直是万马奔腾着咆哮而过,而后又奔腾着原路返回,循环往复着万万只草泥马。

“咳~,要不,我再帮你捡新的?保证手感和原来的一样?”话刚说完,陆一寿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脑抽了吗,捡就捡呗,还非要多嘴加一句什么手感。

正这样想着,他看到这人低声笑了起来,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只是一个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的……可爱?!不过,这人笑起来,鼻根靠下一点的地方竟然是皱着的,带着细细的纹路。多亏他们离得近,不然他还真的发现不了。

一般人这样的话很可能就是车祸现场,但这人不是,这人眼皮有点内双,眼角略长,骤然一笑,眼尾上挑着,衬着上方从眼皮三分之二处大开的双眼皮,很好看。皱起的鼻子更像是整张脸的画龙点睛之笔,显得……很性感。

“嗯,挺好的,捡回来就还放原地,那个银杏树下。”那人点了点头,说罢顿了顿,又抬头看他一眼说:“还记得是哪吧?”

“记得。”陆一寿才从窘迫中出来,对方一句话又把他打了回去,

“那就好。”说罢,那人转身走了。

看着那人走远的背影,陆一寿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问要去哪儿捡手感好的鹅卵石。算了,有时间去河边转转看看吧,那里应该有的,这样想着,他回到屋内。当看到客厅里醉得一踏糊涂的陆新良,他不禁有点为他悲哀。

随后去房间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上衣,就出去了。

走到昨晚撒欢儿的地,他停了下来,开始细细打量着那棵树和房子,

那房子是一个小幢民墅,从外面看,给人年代久远的感觉。墙皮有些剥落,门前的杂草和野花爬满墙角,靠阳的那面有一颗树龄很大的银杏树,枝干粗壮,树叶还未完全枯黄,生命还依旧顽强。

这里就是那个人的家?

陆一寿很是诧异,不过想起那顶渔夫帽,陆一寿觉得好像还挺搭。

走到花店,他看都没看,随便买了一束白色小苍兰就急忙出了店。女店员的热情,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了。

走在街道,暖洋洋的阳光让一切显得明亮、多彩,他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天,葬礼那天阴郁的天气和现在相比,却根本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只不过,在地狱里,他痛苦难耐,在天堂里,他行尸走肉。而相同的是,在这两个世界里,他都已经死了。

两种死亡都是至亲之人带给他的,一种是遗憾、心疼,一种是愤怒、可怜,而且,这两种感情还都让他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痛苦并不显得有多么可怕,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他感受不到一丝半点的温度,被心疼保护着的温度,独属于他自己的温度。仿佛爱与被爱的能力,从地狱来临时,天堂还未结束时,他就统统失去了。

拿着苍兰花往郊外走去,越靠近墓地,阴凉气越盛,贴着皮肤,让人直打颤。

走进墓园,这个长年缺少人气的地方十分安静,透着沉沉的死气与悲伤的追悼,像是独立于人世外,却又好像能把人世都囊括在内,荣耀、牵挂、遗憾……统统都盖棺而定,毕竟每个人,都逃不了被黄土掩埋的那天。

人都有攀比之心,你没有的我有,我沾沾自喜。你有我却没有的,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拥有。可是死亡这件事,却是我们唯一可以,不用争不用抢,你有我有他也有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个中不同,也无非就是早死一步与晚死一步的差别。

可就是这点时间上的差别,让活着的,让半脚踏入黄泉了的,让死了的,让死透了的,变得有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有了阴阳相隔的怀念与追悼。

所以,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公平也更不公平的东西呢?

踏着洁净的大理石石板,陆一寿走到了他妈妈的墓前,旁边偶尔会有其他失去亲人或是爱人的人,抱着各自挑的花束,匆匆而来,垂泪低语一番,又依依而去,空中到处弥漫着各种花香和哀思。

整齐的灰色墓碑上是一个个的黑白头像,或是笑容绽放或是平静安详,但无一例外,都是死去的人为活着的人留下的最后一瞬的明亮。

“妈,我来看你了,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苍兰花。”看着墓碑上的头像,陆一寿慢慢坐下开口说话。

刚说完第一句,他就沉默在那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每一年来这里,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说起以前的日子,说起他最近的学习和生活。偶尔也会提起陆新良,说他酒戒了,说他们过得很好,当然这都是说给他妈听的。

一年一年的,从开始的无话不谈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岁月摧残了一切温度,他实在有点想不起他妈给他做饭时、叫他宝贝儿子时、给他睡前说晚安时,给他热牛奶时,甚至是和陆新良吵架时的那种真实,他不是记不起她的样子来,而是他找不到那种让他觉得鲜活、温暖的感觉了。

没有了在同一个时空的相处,所有的熟悉和感受都在慢慢模糊着褪色,就像是正在描绘着的风景画,突然掉进了水里,执笔的人明明记得它最初的样子,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那被水渐渐晕染开的颜料,却能混乱你对那副画的记忆和原本的真实。

如果想画好这幅画,你可以重新拿张画布,重新涂抹轮廓。可是人不一样,没有可以重新来过的奇迹。

陆一寿不禁想,原来人死了并不会停滞生前留下的一切,死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时间点,但活人不是。活人也不止会心痛,还会遗忘,让记忆成为时间的弃儿。活人与死人的距离也会变得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找不出可以说的话来。

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陆一寿起身跪下磕个头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正走着,胳膊被人打了一拳。

“谁啊?”他不爽地抬头,待看到打他的人是郭丙时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的田螺哥哥!”说着贱兮兮的话,郭丙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他,然后自己拿出了一根烟。四处瞅了瞅,确认没人在盯他,才点上火,叼进嘴里,“我去你家,你家里门锁着,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接过糖,看了看是酸奶味的,又看到郭丙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陆一寿顿时苦笑不得。

“放心,现在这个点,老闫应该在吃饭,不会出现的。”说完,剥开棒棒糖,放进嘴里,他点了点头,还挺好吃的,比烟的味道要好。

“那可说不定,就上次我在我家门口都能被他逮到。”郭丙苦着脸道。

“走吧,请你吃饭去!感谢你又一次帮我对抗老闫。”陆一寿强自忍住不笑,这件事儿他知道,老闫在班里写了通告批评,全班都围观了小黑板上的红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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