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天空已然大亮，朝阳穿窗而入，照在李云弋的龙袍之上。他面色如霜：“如何？”

“回陛下，娘娘下痢、胃胀，伴有高热，应是食了不克化之物。现服了汤药，已昏睡过去。”

李云弋点头挥退了御医，进寝殿去看靖希。她脸色素白，额上贴着降温袋，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手总是要去抓什么。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视线下落到领口，却瞧见她胸前竟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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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机械声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乍然作响，可侍奉的丫鬟和宦官们都好似没有听见般，垂首直立。

*

李云弋是一年半前的盛夏绑定上这个系统的。

它原名叫百年好合系统，专门帮助快要分道扬镳的情侣。

它找到了李云弋，并对他说，他和皇后宋氏虽伉俪情深，然世事难料，最后必是东南雀飞的结局。但是，如果听从它的建议，将宋氏的虐心值刷到999分，则可皆大欢喜。

李云弋堂堂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信一个乌七八糟的系统说的鬼话。

直到有一日他为靖希梳发，失手打碎了她的一个银簪，有了第一批虐心值之后，整个世界都豁然敞亮起来。

李云弋堂堂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信一个乌七八糟的系统说的鬼话。于是直接无视之。

直到有一日他为靖希梳发，失手打碎了她的一个银簪，有了第一批虐心值之后，整个世界都豁然敞亮起来。

他从商场买了第一样东西，那时他囊中羞涩，只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熊。靖希极其欢喜，对他的笑容都变多了。当然，后话就是他再去椒房殿宿时，发现榻上没了他的地方。

不过，总之李云弋转念了，慢慢察觉到这个系统似乎是个好东西，做些任务。尽管他依然对它最终的目的嗤之以鼻。

*

机械音过后，李云弋面色一凛，手握拳在几畔坐了一会子，几上便凭空多了一只药膏。药膏外皮是柔软的金属，尾部向上翻卷着，乳白色的帽儿呈小巧的柱形，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纹路。

李云弋掂起药膏，琢磨几回才将帽儿拧下，用那尖端戳破薄箔，终于挤了点淡黄色的膏体出来。他猛地起身，吓得最近的婢女扑通跪下，战兢地道：“陛下……”

“打盆清水来。”

清水端来，李云弋除了靖希的衣衫，湿了巾帕为她擦拭。点了药膏在那瓷白的肌肤上涂抹均匀，末了忍不住轻触两下，红肿的突起，异常的体温惹得他双眉蹙得更紧。

入夜，靖希的高热退去。玉雁趋进，道：“娘娘，孙公公传话儿来了，皇上今晚宿在未央宫，不来了，您身子尚弱，还是早些歇息吧。”

靖希点头道晓，喝了凝神汤便睡下了。

玉雁给靖希掖好被，熄了灯，掩上房门而出，却瞥见殿前竟无声无息跪倒了一大片婢子。

她大惊，连忙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月光在李云弋的肩膀落下，他穿着玄色的长裾，面如冠玉：“皇后睡下了？”

玉雁垂首答“是”。

李云弋抬步欲进，玉雁急道：“陛下龙体金重，娘娘身染恶疾，陛下不若……”

“无碍。”李云弋长腿一迈，房门已经被阖上了。

此时已是秋日，椒房殿里暖意融融。榻上的女子吃过含有安眠成分的汤药睡得酣然。

李云弋查看靖希胸前的疹子，已是消了大半。他又给她涂上了药膏。

白日里，他问过了给靖希试吃的宦官，宦官各个好得很。若说是那些海参、龙虾之祸，可他也食了，也不纤丝无损？

第二日天不亮，李云弋便离开了。临走时，对当值的玉雁道：“不用告诉皇后朕来过。”

玉雁低声答“诺”。

*

瑞宣五年秋，年丰时稔，麦秀两歧，仓箱俱满。

皇上龙颜大悦，祭拜天神之外，还在宫中设宴款待众嫔妃、众大臣。

消息传到椒房殿之时，靖希还卧病在床。

靖希半靠着看书，一时没有出声。

杜嬷嬷劝慰道：“翁主不必失落，如今风调雨顺，今年之丰收，必然兆明岁丰登。况且这也快要年根儿了，盛会多的是。”

“我自然不是担心自己的风头。”靖希笑了下，“我是怕我母亲忧虑。”

杜嬷嬷道：“翁主莫急，老奴向皇上禀告，让长公主在秋宴前一日进宫，翁主也好与长公主说明。”

“这样也好。”靖希点点头。

玉蝶正好捧着少府送来的玉兰进来，随口道：“娘娘这病来得又奇又急，倒让人摸不到头脑。”

杜嬷嬷也觉得奇：“是啊，翁主的身体一向康健，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病了。”

靖希合上书：“不稀奇。那日皇上邀我去前殿用膳，吃的山珍海味我无福消受罢了。”

杜嬷嬷与玉蝶忡忡相视，登时无言。

“我乏了，你们下去吧。”靖希把书给了玉蝶，闭目养神。

日子在靖希养病之间划过，转眼就到了秋宴的前一日。

一大清早，若这些日子一般，张美人、赵夫人和珍婕妤已经不约而同地侯在了椒房殿的花厅。

靖希在寝殿，饮着参茶。

诸嫔妃坐了三刻，照例同玉雁道辞，即将各回各宫之时，孙公公满脸笑容跨入：“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想到各位娘娘此时都在椒房殿，陛下特意差奴才将秋日赏赐发放下来。”

语毕，他身后的四个小太监端进来蒙着红纱的托盘。

其中三个托盘之上物什满满，红纱被顶得鼓鼓的，剩下一个却略显空荡，红纱耷拉得平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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