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未央宫。群臣汇集，讨论近来不断走高的盐价。

李云弋坐在龙椅之上，乍似专心地听大臣议论，实则出神地望着空气中缥缈的虐心值。随着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五分、五分之后，虐心值飙升到了313分。

【警告！警告！虐心值在三个时辰内涨幅超过100分，请宿主务必采取措施！】

李云弋心一揪，唤来孙公公：“把朕放在书房的砚台给皇后送去。”那砚台靖希心仪已久，现下送给她应该可以开心点？

孙公公领命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虐心值忽地又节节攀升。

李云弋不明所以，全身持续散发着冷意。

孙公公回来见李云弋寒气逼人，登时面如灰土：“陛下……”

“你对皇后说了什么？”李云弋冷声道。

孙公公自知说错话了，嗫嚅地说：“……奴才对皇后娘娘说，陛下对胡美人很是满意，因此赏了她砚台一块。”

“蠢奴才！”李云弋怒不可遏。

他霍地站起来，扫视着骤然噤声的群臣：“众爱卿先议。”说罢，径自出了朝堂。

“这……”

“……孙公公，陛下这是……”

孙公公赔着笑：“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陛下心系娘娘的安康，故而亲自去看看。”

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都说伴君如伴虎，孙公公这是着实体会到了。陛下只说让他去送砚台，可送东西要有个由头啊。他琢磨了一路，也只能想出个皇后娘娘办事有力的理由。

这东西是送出去了，可陛下的勃然大怒也滚滚而来了。

……

李云弋到了椒房殿，没让人通报直接进了。

朝阳入室，靖希心平气和地在练字，完全没有虐心值显示的惊心动魄、急如星火。

岁月静好，空气浮尘。她美好得似泡沫与烟火，李云弋一时没有言语，唯恐出声惊扰了她。他静静注视良久，才道：“希儿。”

靖希吃了一惊：“陛下，您怎么来了？没上早朝？”

“朕忽然口渴，想喝你这儿的金寨雀舌，急得……一刻也等不了。”李云弋音色喑哑，像是长途跋涉未喝一口水的旅人。

靖希笑笑：“这有何难？玉雁，把茶具和金寨雀舌拿出来。”

因着长公主爱茶，靖希也学过一点烹茶技艺。

玉雁很快将一系列茶具摆上来。

靖希点上茶锅，小簇的火苗燃起，舔舐着锅底。她有条不紊地往锅里注入温水，待水开，又往里添入新鲜的芽叶，缓缓搅动。最后，又加入了瓜子仁、桂和陈皮调味。

茶的清新之香渐渐溢出，笼罩在李云弋的鼻尖。他看着她尚还平坦的小腹，音调醇和：“希儿好手艺，若能有个小公主，定会像她母后一般心灵手巧。”

靖希纤手一抖，没出声。但头顶上的虐心值突地加了三分。

李云弋不再说孩子的事。

茶烹好，靖希舀出一碗给他。

靖希主动道：“陛下可是钟意胡美人？若是钟意，可晋升为嫔。臣妾给她想好了封号，唤作梅。清冷孤傲，像胡美人的性子。”

“不必了。”李云弋拒绝道，“此事再议。”

“是。”靖希又道，“陛下，胡美人固然惹人怜爱，但这后宫之中，谁又是平庸之色？比如含章殿的王美人，就娇俏伶俐，陛下若接触定会喜欢的。”

李云弋放下茶碗，冷嗤：“皇后所言极是，一房专宠，必然惹得六宫不合。朕会照顾到各方情绪的。”

当晚，李云弋便去了含章殿。

王美人喜出望外，把自己和整座宫殿都打扮得喜气洋洋。

见到李云弋来了，王美人兴奋地和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天际靛青一直聊到黢黑一片。

李云弋被她聒噪得受不了，最后说道：“王美人，该寝了。”

“哦……好的。陛下，臣妾给您宽衣。”王美人幡然不再继续说《诗经》，起身要给李云弋褪下龙袍。

李云弋伸手一挡：“不必。你，先去洗漱吧。”

王美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绽放出璀璨的笑，开开心心地让婢女服侍自己去沐浴了。

李云弋松口气，趁王美人回来之前脱下衣物，洗漱完毕，躺在罗汉床上假寐。

王美人回来之时发现寝殿漆黑一团，心里嘀咕着陛下可真是猴急，明明是那么朗月清风之人，却这么快把灯都熄了。

她羞怯地摸索着上了榻，预料之中的结实身躯并没有摸到。她又摸了几下，察觉到榻上平整若初，锦被整齐叠在一旁。

哪有什么陛下！

王美人有些惊惧，颤着嗓音道：“陛下……陛下，您在哪儿呢？”

没有人应。

“陛下！您、您，别吓唬臣妾啊！”王美人染上哭腔，跌撞地找火折子欲点上烛台。

“朕在罗汉床上。”李云弋不得不烦懑地出声，“你睡吧。”

王美人听出了他语气的不耐，躺在榻上思来想去，还是说道：“陛下，您睡着了吗？没有的话，您来榻上睡，臣妾到罗汉床上睡。您身量高，睡在那儿不舒服，臣妾则不同——”

“不必。”李云弋飞快地打断了。

王美人委委屈屈地自己爬回到榻上，独自枕眠。

……

“你是说，陛下和你分床而眠？”靖希听罢王美人一席话，略带不解地问。

王美人抽抽嗒嗒地点头：“臣妾没用，胡美人都见红了，臣妾连陛下的手还没拉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