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皓月一弯当空，银霜照在湘女的身上映出淡淡的光亮。

靖希心头格外宁静，她还是那句话：“臣妾未曾。”

李云弋笑了，他的暗卫亲耳听到的话也成假的了？他定睛看她，她依旧清丽秀美，头顶的虐心值停在410分动也不动。

他很快收起笑意，逼得自己又吐出一口鲜血，以示被气得不行。

湘女心惊胆战地想上来又不敢，僵在原地没有动弹：“陛下……”

靖希扶住李云弋，给湘女了一个让她走的眼神，并扬声唤道：“陈御医，孙公公。”

湘女出，待诊的陈御医和孙公公进。

李云弋推开了靖希的手臂，自己枕在木枕上半闭着眼，陈御医稍加号脉，则道：“陛下身中情蛊，万不可动气伤身啊！”

靖希默然不语。

“……送皇后去麒麟殿，拨一宫女侍候娘娘起居。”李云弋嗓音沙哑，鸦羽般的睫毛都不再颤抖，像是对她失望至极。

孙公公弓着背应了声，脸皱成了一朵菊花，无声地对靖希做了“请”的手势。

靖希没难为孙公公，她说了句“陛下好好歇息”就和他出殿了。

孙公公举了盏明亮橘红的夜灯，猫腰比靖希快一步，将她脚下的路仔细照清楚。

“娘娘，奴才得绕远去给您选宫女。”夜色寂寥，孙公公的声音虽小，却字字撞耳。

她笑笑：“无碍，公公去选，我在这等着。”

孙公公就赶紧挑了一个宫女回来。这婢女脸圆圆的，个子不高，看起来不是个聪慧的。

孙公公戳了婢女一下，她才屈膝行礼：“……娘娘万安，奴婢叫玉鹃，往后伺侯您起居。”

“娘娘，玉鹃可还满意？不行奴才再挑一个。”孙公公注意着靖希的表情，道。

“不必了，就她了。”靖希道。

*

麒麟殿是多年无人居住的殿。

靖希来到之时却发现殿内并不寒冷，地龙已是烧了许久的模样；新鲜的玉兰花插满了一瓶，青青白白的格外好看。软装也都是新换的，柔和的色泽十分温暖。

一切仿佛早都就绪，只能她这个主人入住。

玉鹃不善言辞，经常闷不吭声地自己低头做事。

靖希也乐得清闲，每日就练字、休息。

一连几日都无人扰。

可惜这日午膳过后，靖希在院子里消食，一墙之隔的太液池畔确是频频传来女人聊天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珍充衣和胡美人。

靖希来了麒麟殿，胡美人也自然解了禁足。

靖希命玉鹃搬了张躺椅，在嫩绿的树荫下，她幽幽地躺着，听那二人的谈话。

*

在靖希被送到麒麟殿的第二日，李云弋就解了胡美人的禁足。没料到的是，当日下午，珍充衣就到了永延殿同她说话。

胡美人喜不自禁，拉着珍充衣拉家常。

素眉也悄悄地建议她与珍充衣交好。看后宫的众嫔妃，有封号的仅有六位。其中，王美人和皇后一拨，赵夫人和张美人就是两个搅屎棍，剩下的就只有她自己和珍充衣了。凑巧的是，她们都因为皇后而遭到禁足或是降封号。

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如果她们两个可以联合起来，往后也就不会任人宰割了。

胡美人和珍充衣两个人也是憋久了，这日风和日丽，用过午膳便沿着太液池散步。累了就在假山旁的石凳上稍作休息。

珍充衣以手为扇给自己降温，感慨道：“珂妹妹，我这几个月前思后想，我从不曾作恶，却落到这步田地。而妹妹你，虽然刚刚解了禁足，但也是承过圣恩的。姐姐可是羡慕得紧。”

“珍姐姐……”胡美人看珍充衣，不顾素眉递给她的眼色，真情实感地道，“姐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未得圣恩。”

“娘娘！”素眉恨铁不成钢。

胡美人看她一眼让她退下，珍充衣杏眼圆瞪：“你说什么？！”

胡美人按住珍充衣的手，说：“姐姐，我实话对你说吧，那日陛下到我殿里，并未临幸我，是我的丫鬟给我出主意，让我自己割了手指假装落红。”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珍充衣拍着自己的胸脯。

胡美人苦笑：“妹妹我这也是没办法。”

珍充衣点头表示理解：“我懂。”顿了顿，又笑说，“姐姐没你聪明，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现在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对了，珍姐姐，你可知陛下为何前几日来取咱们的指血？”胡美人问道。

珍充衣道：“不取咱们的指血，你又怎能解了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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