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端，李嘉珞带着三十轻骑走到了梁国境内，睢阳的郊外。

用过野味，李嘉珞就势回到了帐篷里。

“王，和咱们前后脚进城的还有另一队人马，应是吴王的人。”副将屈恒跟随他进帐，低声耳语道。

李嘉珞撩袍而坐，俊秀的面庞上无一丝笑意：“确定是吴王的人？”

屈恒肃然：“确定。虽一行人都乔装打扮过，但有吴地的口音。他们人手不多，宿在了城里的客栈。”

“看样子是去要商丘。”李嘉珞奇道，“吴王和梁王没有特别的交情，怎会来到梁地？”

屈恒也困惑地抓抓头发，腼腆地笑：“属下不知。”

自高祖进京以来，共分封了同姓王百十余个，但大的国家有五个，分别是齐楚梁赵吴。而这五国之中，尤以齐国的势力最为强大。

先皇在位时，曾听奸臣所言，误杀了老吴王，造成了朝廷与吴王之间莫大的敌意。吴世子自从即位以来，称病从未进京觐见天子。而老梁王去年驾鹤西去，皇上特许梁世子三年不用纳贡。

所以今年，只有三国进京纳贡。按照圣上要求，要分批入京。

李嘉珞是第三个进京的。据探子来报，在他之前进京觐见的赵王和楚王早就回了各自封地。

不过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障眼法！

太皇太后去年病重在床，藩王各个蠢蠢欲动，四国藩王起谋逆之心完全可以料想得到。

李嘉珞目光一锐，对屈恒说：“你去查查梁王宫殿是否还有其他贵客。”

屈恒懵懵地：“……王的意思？”

李嘉珞绷紧唇角：“我怀疑，赵王和楚王也应在。”

“属下遵命。”屈恒领命而走。

“等等。”李嘉珞叫住屈恒，“咱们身后皇帝的人如何了？”

屈恒思考片刻道：“他们的信笺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现。”

“碍手碍脚，切莫坏了我们的好事。”李嘉珞闭了闭眼，漠然道。“今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屈恒抱拳欲出，垂下的视线落到了案上的肖像画上。其上的女子明眸皓齿，端丽柔嘉，发中簪着九凤金钗。

王……画的竟是当今皇后！

李嘉珞注意到屈恒的目光，掂起一本兵书将画挡住。

屈恒憨憨一笑，低头道：“王，跟在咱们身后的一员将军和此女极为肖像。”

李嘉珞一愣，想起自己在进京时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他道：“留活口。”

三里地外的土坡上，鲜血飞溅。

幢幢人影疾驰掠过，惨白的月光下毫无声息。

转眼之间，营区里的士兵全全被诛杀干净，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声响。

两个主营帐依然毫无动静。

屈恒举着火把，跨过具具尸体，点燃了营帐外的草垛。

熊熊火焰喷天而出，没多会儿着成了成片的火光。

宋靖维惊醒，隔着厚厚的帐布，火光都映了进来。

他朦胧的睡眼霍然睁开，炙烫的火气扑打在脸上，吓得他猛地坐起。他抖抖索索地穿好铠甲，冲出去灭火。

然而，他刚跑出去几步，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指向了他的喉管。

宋靖维呆了一呆，看向对方：“你是何人？”

那人戴着黑色的面罩，胖嘟嘟的脸颊把面罩撑得不留富裕。他露在外面的双眼眯了眯，好像在笑：“你是宋靖维？当朝皇后之兄？”

宋靖维心头一惊，但见对方并无杀意，他便抵着剑首，重复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蹙了蹙眉，另一拨黑衣人已经擒住了胡硕邦，五花大绑被缚好扔到了地上。

宋靖维趁机飞快抬手打掉对方的剑，在剑落地之前脚轻巧地将它踢起，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他握紧剑柄，迅猛出击。

那人反应奇快，武艺也在宋靖维之上。短短三招，宋靖维落入了下风，第四招就被制服在地。

“带走。”那人不想再跟宋靖维废话了，直接下了命令。

宋靖维没有反抗，亦步亦趋跟着对方走。只见他袖口一抖动，里面掉下来了一根红稠。

……

回到营地，屈恒把宋靖维和胡硕邦分别关押在了两个营帐内。便打着哈气走了。

翌日清早，前往梁宫的属下归来，向屈恒回报了情况。

屈恒面色凝重，到了李嘉珞的营帐内道：“王，果然不出您所料，四国藩王齐聚梁宫，各国军队也有异动，恐……要起兵。”

李嘉珞挑眉笑笑，洁了手到案边坐下。

“那咱们现在怎么做？”屈恒问。

五国中的四国密谋起兵，齐国被排之以外，被夹在诸侯国与朝廷之间，成了夹心饼干。

倘若他选择投靠朝廷，迫使各藩国退兵，结局当然是被削藩；倘若他选择与其他藩王为伍，推翻了朝廷，事后则必然遭受他们的夹击。

如今是前狼后虎，最好的选择当然是——

“坐山观虎斗。”李嘉珞淡道。

屈恒慢半拍地点点头，称赞道：“王英明。”

李嘉珞温润的笑重新挂上唇畔：“把昨天俘获的两位将军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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