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 （上）（1/2）

火光之下，匍匐在金银珠宝之间的惨白骷髅拉出长长的晃动黑影，仿佛活起来的鬼魂，阴森恐怖。

“没想到还有成功来过这里的探宝者。” 艾莉点了点数，除开地上散乱着的，应该是被同伴分尸吃掉的人留下的被啃噬过的遗骨，共有三具左右完整的。而骷髅头共有九个。

“森林封印的这五百年间，平均五十年一个，差不多刚好十个。” 罗兰倒不觉得奇怪，概率来说，也不算多。

翡翠森林虽然被封印起来了，五百多年的岁月里，消失的遗迹、宝藏的传说从未被遗忘过。总会有蠢蠢欲动的探险者觉得自己就是被诸神选中的那一个，想尽办法，甘愿冒着死咒的风险，试试运气。

“还记得人鱼的话吗，偶尔也会有闯入者的。” 罗兰说。

只是最后都死了……死在翡翠森林里。

虽然不广为人知，但就以现在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郝恩族遗民，某些锡金王族，以及极少数的拿奥城的人，手握着如何进入森林的秘密。

“你们选择现在来翡翠森林，也是因为大祭司的幻梦？” 艾莉突然想到这个，转头问罗兰。

是又不是。不过，确实和预言有关，罗兰无法现在回答她，只能点点头。

艾莉的脸上流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气，转过头继续打量着镜厅里的一切。大厅的四面墙和整个穹顶铺满了镜子，地面倒是普通的大理石。如果厚重的大门锁上了，整个空间便不透光。而那扇大门，每一次他们无限接近，每一次都会遇上一堵透明的严丝合缝的墙。

她和罗兰试图用魔法攻击墙体，但那座墙如同一块容量无穷的海绵，完全吸收掉所有的攻击。他们使用物理武器，这堵墙也刀枪不入。

这下他们能真真切切体会到那些化为白骨的闯入者们的绝望。

体力消耗了不少，他们坐在地上，暂时休憩。巴拉斯在照看着精灵绿儿。虽然还没有醒过来，绿儿看上去已经基本无碍。

正对面坐着一具骷髅，背靠着一面镜子，歪着脑袋，头盖骨上松垮地罩着一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羊毛毡帽，黑洞洞的两个眼眶好似盯着这里。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镜厅的。” 艾莉说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尝试推倒看不见的墙，消耗了不少精力。

“也不一定是主动来的。” 罗兰说，“还记得我们怎么来的吗？”

艾奥丝美丽残忍的脸忽地出现在眼前。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艾莉赶紧晃晃脑袋。

“我们一定忽视了什么细节。” 罗兰皱眉说道。

微弱的火光下，金银珠宝被暗色背景衬托得格外璀璨夺目。幽幽的红蓝宝石之光、珍珠无暇的柔和之色，冷冽的黄金白银之光，静默地抖动。

“这些宝藏究竟属于谁？宝藏在郝恩族的王宫中，这镜厅究竟是郝恩族设的守卫宝藏的机关，还是红龙女巫的诡计……我们假设艾奥丝是红龙女巫的人的话……” 罗兰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但我确定，这里面有很多郝恩族的宝物。这些金币上面有郝恩族的族徽。还有那些金银器也是典型的郝恩族工匠的工艺。” 艾莉打断他，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是现在这座岛属于红龙女巫，也就是说，不管曾经属于谁，现在应该都是红龙女巫的……”

罗兰点点头，却继续刚刚的思路，“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们假定艾奥丝不是红龙女巫本身——半神半魔的红龙女巫确确实实本体是龙身的话，她的宝物一定在她的居所。你知道的，龙天性喜爱囤积财宝，会把搜集来的珍宝藏在自己的洞穴里垫着睡觉。而红龙女巫并不住在这里。这些郝恩族的宝物上可能有红龙女巫也不尽了解的魔法，所以才没有把它们搜刮走。”

“即使艾奥丝就是红龙女巫，她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也不像是对自己珍爱宝藏的态度。” 罗兰补充道。

“会不会有镜中镜？也就是说这里的宝藏也都是幻体，接触了之后会再去另一个世界？” 艾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这些白骨？”

“如果这些也是造出来的幻觉，纷扰人心的东西？”

罗兰沉吟，他站起来大步向前，“我们试试触摸这些宝物。”

“等等。” 艾莉忙拉住他的衣角。

他回头疑惑看她。

“一起……” 艾莉瞟了他一眼，低下头。语气透着说不出的软糯。

罗兰面无表情的脸忽地笼上一丝笑意，他嘴角弯弯，准备拿起一块宝石。

“还有他们也一起。” 艾莉忙道，另一只手拉住巴拉斯，让巴拉斯再拉住绿儿。

这次可不想落下哪一位。谁都不行。

“好了，现在可以了。” 艾莉双眼紧闭。

靠得极近，罗兰想了想，牵起艾莉的手，另一手握住一枚宝石。

温热的触感，艾莉的心强烈地跳了一下，她赶紧睁开眼。

直直撞到罗兰的蔚蓝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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