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秘辛（1/2）

温怀弋循序渐进地问：“燕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啊？”

陆如倦不是白比他多活这么多年的，一眼就把温怀弋看了个穿，笑道：“绕着弯儿问我这么多，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吗？”

被人当面揭穿了小九九，脸皮奇厚的温怀弋也不害臊，反而装作委屈地小声嘟囔：“我就是好奇。”

也是他生了一副好皮相，否则早被人打得爹妈不认了！

见温怀弋企图蒙混过关，陆如倦的眉眼浅浅地舒展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青竹偶尔跟我提起过几次，有些事情不是光听就是真的，即使亲眼所见，也不一定不会骗人。”

对于其中的起伏跌宕，她不是当局者，也不甚明白，说出来难免带上私人的偏向，误人子弟不是她的本意，陆如倦便摇了下头，又说：“算不上什么秘辛，只是年岁久了，没人愿意重提罢了。”

温怀弋知事地一点头，不再多询问她。

一百年都过去了，人间的一辈子，最多也莫过于这样久了。尘封已久的事情，无冤可沉，无雪可昭，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蹉跎过去的光阴，总归是已经过去了。

温怀弋正想抓紧时间赚点表现，就被一个从耳后传来的声音震得一个哆嗦，秦远嘉站在他后面，问道：“在做什么？”

秦远嘉的视线从他的肩上投过去，对陆如倦颔首示意：“陆道友。”

温怀弋刚从那个不可言说的梦里出来，对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抵抗力无比低下，不仅一个哆嗦，哆嗦完眼角还不争气地跳了跳，底气不足地道：“……没做什么。”

秦远嘉不知道他有这一出，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看他这个反应，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虚？”

温怀弋简直三魂不见七魄，心说：被你吓虚的行吗？

说来奇怪，他这次算是拼尽了全力，在洞中一丝余力都没剩下，却除了几个短梦，一个时辰都没睡到……委实是太不像他了。

温怀弋啧啧称奇地在心中夸赞了一番自己，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地觉得铁定是他的勤加修炼感动天地，因此才克服了他的本能。

他回秦远嘉：“昨夜没休息好，我跟倦姐聊完再去歇会儿。”

温怀弋忽然一顿，回忆起了正事，向着陆如倦道：“护山阵究竟出了什么毛病？严重吗？”

护山阵乃一门立足之本，温家的护山阵传至今日多年，现在正魔两道正是暗潮汹涌之时，这个节骨眼儿上，护山阵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这倒没什么大问题，有几个阵眼出了些纰漏，需要修补阵眼。”陆如倦解释，“护山阵是古阵，又是大阵，陆家只有青竹和几位前辈对这种阵法有所接触。青竹对细节的考虑和演算都胜过常人，所以才找他来补阵，就当是这么多年来的报酬了。”

提及陆青竹，她的眼里难掩一丝骄傲，到底是她亲生的弟弟，又是修阵罕见的天才，她有这等神情也是人之常情。

温怀弋听完她的话，笑着说：“倦姐跟我们还谈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就你贫！”陆如倦像小时候一样，伸指点点他的眉心，叹道，“青竹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好在不负众望，也是造化了。”

温怀弋从她这一声叹里，敏锐地嗅出了一些感慨以外的东西。

温应和他说过，陆如倦自身修阵的天赋也极高，却选了走医修的路，费心费力地保陆青竹的命。她不是会怨人的性子，可落寞总归是有一点的。

她真是很温柔的人了。

温怀弋心知陆如倦不需他的安慰，只是与她说：“倦姐辛苦了。”

陆如倦摆摆手，侧身让了一下，一个身着短打的小二脚步轻快地过来了。

那小二一看到温怀弋，就凑到他身边：“道友，换了最上等舒服的床单，连被褥也一齐换了一套，保准今晚舒舒服服的！”

他说完，纳闷地看了一眼对温怀弋嘘寒问暖的秦远嘉，忽然醍醐灌顶一般，对温怀弋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把温怀弋的脸都给听绿了。

不等他说话，小二屁颠屁颠地溜进了他房里，温怀弋气道：“我撕了你的嘴！”

他当场撞上了秦远嘉的枪口，被秦远嘉斥责：“你怎么说话的？”

气急攻心的温怀弋一个“我”字才蹦出来半个音节，眼前便猛地一暗，旋即朝后栽倒下去。

秦远嘉地揽住他：“……”

他这一言不合就晕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好！

秦远嘉别过陆如倦，把温怀弋抱进了屋，被小二睁着眼睛又看了一遍，一头雾水地把温怀弋放在了床上。

……他这是洗不干净了。

与此同时，两室之隔的汨罗敷睁开眼，神色复杂地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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