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告白(1/2)
秦远嘉见他还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气色,出于对他观感不错,出言劝他:“……道友身体不适,不宜过于操劳。”
他心知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陆青竹连应霖川都敢单枪匹马地闯过来,不见得会因他一语摒弃自己的想法。
陆青竹了然地点点头,但照旧我行我素,秦远嘉不好阻拦,但一凝目,好悬没被惊瞎——只见陆青竹用灵力推演出一个阵图,巨大的灵力顷刻漫开,他开始宏观起灵阵的结构来。
陆青竹还不满意,干脆放了一个假人,分出一缕精力操控,对阵中一处薄弱之地狠狠剜了一道灵力!
他对这种细致地方的掌握,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是哪怕是自己与自己对弈,也难免受到一些反噬——这就好像你扇自己一耳光,一巴掌的威力是试出来了、脸皮厚薄也试出来了,但你不一样疼么?
……加之这等灵力的消耗,就算是秦远嘉也不怎么能吃得消,他看陆青竹不像是为了显摆一把才这样做,倒像是早已习惯如此。他早听过陆青竹“不要命”这个说法,却没想到亲眼一见,陆青竹竟然对自己也苛刻成这个地步。
饶是秦远嘉处事不惊,这时也有点悚了,说道:“……陆道友不必如此,身体重要。”
他一劝起别人来,就忘了自己也是个半斤八两的货色,陆青竹对这种话显然听过不少,竟还有余力地与他交谈:“万事总要亲身试过才知道。”
话是没说错,但也不是他这样理解的,难怪陆如倦天天担心他下一刻就一命呜呼了。秦远嘉心下一叹,虽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也对他生出钦佩之情,末了只道:“道友小心。”
这么大个人了,连温怀弋做事都知道量力而行,陆青竹也该自有分寸,秦远嘉不再停顿,朝温怀弋屋子走去——这“事无巨细”的温公子挑了个名字最风雅的“照月居”,别说照月了,太阳都快照他屁股了,都没见他从床上爬起来。
懒成这样,修什么仙,都有碍他人视听了!
——温怀弋正快活似神仙。
应霖川僻静,本就无甚人声,照月居独辟一隅,他没人打扰,在床上躺得无比惬意。
秦远嘉惺惺作态地敲了两声,习惯地把门一推,瞧他果然还在梦乡中,便在温怀弋床前一唤:“阿且,醒了。”
温怀弋起床气轻,迷迷瞪瞪地“唔”了一下,床上悉悉索索地爬了起来。
他多半是脑子还是糊的,欠了个懒腰,自语道:“……应霖川是个好地方。”
秦远嘉听闻此言,估计他昨晚是睡得不错了,只是眉头一拧,低声咳了一下。
温怀弋顿时魂飞魄散状地清醒了。
他尴尬地一挠头:“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秦远嘉掀起眼皮,把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收入眼内,好笑地嗤了口气,心中更是加深了疑问——他到底是怎么没在几年如一日的时间里忍住没把他揍死的?
他面上还是敛住了神色,因而这口气落到温怀弋耳朵里,就成了意见颇大的冷哼。
温怀弋求生欲望骤起,自觉言多失多,干脆对他讨好地一笑,眼睛尾巴好像挂着钩,仿佛昨夜的月色通通都给他照进了眼里。
他利索地从床上下来,把衣服麻利地一套,乱七八糟地打点好自己,说道:“小师兄,我好啦。”
“又不是做给我看的,和我说什么。”大概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一大清早还没有糟心事发生,秦远嘉的心情不错,话也多了几句。
温怀弋回他:“交给你验货呗。”
秦远嘉没搭理他这一大早掂人就来的骚劲儿,把静阳剑拿给他:“走吧。”
燕且光昨夜说应霖川山北开了桃花,他们一路是南下的,却没寻见桃花影子,说不好奇是假的,几人陆续起了之后,趁着天光还不晒人,跟着燕且光一同往山北而去。
江君撑着伞落在最后,和汨罗敷逗趣儿,汨罗敷仗着身板小,硬是和他挤在一把伞下,只差扒在他的身上了。
她还不到江君的胸口,看起来有点滑稽,汨罗敷叹了口气,怕把他挤到伞外面去,极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温怀弋一步三回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干嘛呢?”
汨罗敷吸了吸鼻子,厌恶地看了一眼渐晃眼的地面,感觉自己只看一眼,就因景生情地热得虚、出了汗,夹着鼻音恹恹地答:“晒。”
“这有多晒,都还没到正午。”温怀弋撸起袖子感受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手腕比汨罗敷还白,被光一打,好悬没闪瞎他的眼,心满意足地收回来,发出了嫌弃汨罗敷的声音,“娇气!”
汨罗敷理直气壮地撅他:“会晒黑!”
殷珑不由得回头看她,假奉承道:“你还无师自通懂得挺多。”
他话还刚说完,江君便忍笑替汨罗敷辩解,顺势把伞朝她歪了一点,再宽慰她道:“别听他们的。”
汨罗敷担心他被从另一边射来的日光宠幸,当即恐慌地一迈,又和他靠在一起,蹭个伞也蹭得七上八下的。
秦远嘉略一沉吟,从前面回过身来,对江君道:“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他在储物囊里翻查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把伞状的东西。看模样很久没打开过,这把伞几乎没有被人拨弄过的痕迹,伞柄上缠着一串铃铛,低端还拖曳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短尾。
总地来说,像是女子的东西。
温怀弋登时脸绿,张牙舞爪地挥向秦远嘉,试图给他塞回去:“小师兄,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这把伞屁股后面吊着的是条狐狸尾巴,顶漂亮的狐狸精,对两人动了点不该动的年头,温怀弋扮猪吃老虎地调戏人家,结果差点中了招。
……耻辱,简直是耻辱!
鬼都没想到那狐狸精的伞里面暗藏玄机,能隔绝一切,就连灵力也流动不了。温怀弋被狐狸精下了套,全然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还差点就此英勇献身。
还是秦远嘉魄力定力都过人,粗暴地把人家一剑劈回了原型,逼得那狐狸精不得不留下一条尾巴作为代价,才逃离了一死。
秦远嘉把五迷三道的温怀弋从狐狸精的把戏中扯出来,被神志不清的温怀弋腻歪地调戏了一手,而后温怀弋不知道看上这把伞哪儿了,非要留下来做装饰……这把伞确实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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