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陆转腿还没迈进教室，听见班长李智佳喊：“零食不能带进教室。”

陆转倚住门框，晃晃手里的包子说：“我这明明是主食。”

韩思雨背着书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一把夺过包子，说：“分一个，没吃饱。”

陆转打量了一下他，嫌弃地呲呲牙。

韩思雨有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再加上婴儿肥还没退去，脸上肉肉的，外貌上看，是个家教良好的乖乖女，可陆转高一和她做了一年的同桌，深知她的长相极具欺骗性，这丫头就是个缺心眼的性格，做事风风火火，开口说话跟个老爷们似的。

“猪肉白菜馅的！”只听她嘟囔，“按你的身家，起码也得吃阿拉斯加帝王蟹馅的呀。”

“这是给戴子明带的早餐。”

陆转转身趴在栏杆上望着蓝白色的天空，今天风和丽日，气温回暖，太阳刚露出头，陆转吸吸鼻子，有点想打喷嚏。

韩思雨翻个白眼，“你俩谈恋爱呢吧！整天黏在一起叽叽歪歪。”

“你吃醋啊！”陆转哼笑。

韩思雨吼：“我吃了包子，吃了面包和油条，就是没吃醋！”

“不知咱俩谁想跟他谈恋爱。”陆转揶揄，他心思细腻，又善于观察，班里人的小心思都瞒不住他。

韩思雨的脸陡然红透了，眉眼还带着三分娇羞，气急败坏，她朝陆转踢了一脚。

陆转急忙跳开往后躲，因为弹跳力好，他跳得有些远，不偏不倚撞到了刚爬上楼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章豫，力道之大，重量之沉，触不之及防，导致俩人“张牙舞爪”地摔了个狗吃屎。

韩思雨：“.........”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陆转唯一能反应的，便是脱口而出的道歉，“对不起！”随着章豫的一声闷哼跌落在地。

陆转半个身位结结实实地压在章豫的肚腹，章豫觉得自己的早饭快被他扽了出来。

“爱的撞撞我收下了，哥们，你快起来。”

陆转飞速爬起，韩思雨看章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问：“新成员，没把你哪儿撞坏吧？”

章豫是直直坐在地上，屁股快被摔成八瓣雪莲，又麻又疼，可他不好对着女生说，便调侃道：“撞坏倒不至于，就是可能需要返厂维修一下。”

陆转见他能开玩笑，宽了心，嘴开始起瓢：“维修费不成问题，要不要我去医院给您开个VIP包间，你是想住高层还是小洋楼，中式四合院的还是欧洲古堡的，菲佣服务需不需要，现场表演请哪几位明星大腕，配餐想吃辛辣还是爽口的，甜点米其林六星级起步，不知能不能和您胃口呢？”

章豫：“.........”

韩思雨：“陆玫瑰，要不，你撞我一下，我还挺容易被摔坏的。”

“你当你是牛皮糖啊，摔来摔去的。”陆转伸手把章豫捞起来，章豫抖抖衣摆，竟然摸了一手的黏腻。

“.........”

原来章豫早饭剩了一瓶的酸奶没喝，方才被压到身下，包装袋挤爆了，奶渍浸湿了他大半个外套。

衣服是没法穿了，纸巾擦也擦不干净，陆转见状，把自己的校服拖下，要和他换，章豫拒绝了，他笑着说“没关系”。

章豫这少年，天生面目柔和干净，不笑时素质淡雅，笑起来温润如玉，说话又得体没脾气，时刻带着副“君王大赦天下”的包容感，一时间陆转怔忪，他没把握时机再坚持一下，而时机错过，章豫回班了。

早课铃声落下许久，戴子明姗姗来迟，他耷拉着手臂，走路有气无力地，等坐到位置上，碰碰章豫的书桌，唤他：“好哥哥，帮我把书包扒下来。”

章豫放下手中的笔：“你的手呢？”

“废了！”戴子明举着手臂，触电似地抖给章豫看，“是不是比食堂大妈抖勺子还有节奏感。”

章豫看了会儿，婉转道：“你这.....昨晚....‘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哈？戴子明疑惑：“啥意思？”

章豫：“说你昨晚...挺...耗费精力。”

戴子明：“那可不，快被我教练折磨死了。”

“.......”章豫不言语了，默默帮他把书包摘了。

有风从章豫的背后吹来，戴子明皱皱鼻子，说：“怎么一股奶味儿？”

章豫想了想说：“今早儿泡了个牛奶浴。”

戴子明：“..........”

今天连续两堂语文课，自从语文老师唐森进班，班里的气氛开始往下降，他一开口说话，所有的人萎靡成半死不活的状态，个个像扶不上墙的烂泥。

教学是个双向互动的过程，老师评价学生，而学生无时无刻也在观察老师，他们偏爱追逐个人魅力强烈的老师，比如刘石磊；欺负好说话没脾气的老师，比如王引之；反感无聊态度敷衍的老师，比如唐森。

唐森四十多岁，厚重的镜片后面藏了双油滑世故的小眼睛，一班的学生给他起了两个绰号，一个叫“唐三藏”，因为他说话声音小，语调平，平时讲课循环往复地念参考书，零分新意，十分催眠；另一个绰号叫“唐百遍”，因为他的口头禅是“下去把这个词写一百遍就记住了”“课下把注释抄一百遍就不会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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