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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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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殷听了玉檀这一声,只觉心头猛颤,好似万千蚂蚁爬过,麻到脊骨。但他经过多年荣辱沉浮,生杀大关,早就练得喜怒不形于色,所以面上还是不显,只冷冷地问道:“你刚才可是想自戕?”

玉檀摇了摇头,努力地将那乱七八糟的纽结指给他看:“我只是想将这纽结割开,并非想自戕。”

听得玉檀如此解释刚才拿匕首的原因,谢殷下意思选择不去做深思,信了他的说法。心下的不安和剧痛也顿时消缓了,但看清楚玉檀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之后,随之而来是更大的震怒:“这把匕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玉檀的手和下巴都被攥得发疼,想用力挣脱,却挣脱不得,只得皱着眉头道:“当日官府来抄家,旁的东西都被查封了,只有这把匕首我贴身藏着,没被搜去。”

谢殷不敢置信地放手,后退了好几步。他定定地看着玉檀,眼中一片痛苦痴迷。

匕首竟在他手中?那他谢殷这些年来折磨玉檀、折磨自己又是为何?

原来,玉檀对他也是有情的。可自己对他都做了什么?

见着眼前消瘦病弱的玉檀,谢殷仓皇夺门而出。他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生怕在玉檀眼中看到一片死寂,怕在那眼中看到无情的讥嘲。

他处心积虑地接近玉檀,终于哄得玉檀对他交付真心。他冷眼旁观着这个曾经心中的神陷入在尘世情俗之中,却不为所动,亲手将那颗真心打翻在泥潭之中。不仅如此,他还将玉檀最重视的玉家亲手贴上了谋逆的罪名,将玉檀践踏至地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原本就是要看玉檀那总是高傲冷淡的脸上露出来的痛苦表情,一想到那人失去了所有,他就要快活地大笑起来。

事实上,他也是如此做的。

玉檀闯进他府中被他撞见的时候,自己不顾他苦苦哀求,又对他说了什么?

自己什么都没对他说,只是对旁边的奴仆说:“这个人现在连个低等的娼妓也不如,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明明应该觉得开心的。可真的看到一无所有、意图寻死的玉檀,为什么现在他的心中只剩痛苦?

谢殷脚下用力,几个兔起鹘落,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是一个精美繁华的卧房,里面各式奇珍异宝、美食珍馐,灯火通明,和刚刚玉檀房间的破旧陈腐形成鲜明的对比。谢殷却瞧都没瞧这些寻常人家难见的宝物一眼,直奔着里屋的书桌而去。

守在门口的男妾见谢殷回来了,立马娇滴滴地迎上去,揽着了谢殷的胳膊,媚眼如丝道:“爷,您去了何处,奴醒来见您不在身边,可害怕了呢!”又抓着谢殷的手往自己敞着的怀里伸去,言下之意是想与谢殷欢好。

男妾只着了一层纱绡,隐隐绰绰地露出白皙娇嫩的皮肤,和娇美的身段。若是往常,谢殷定会耐着性子和男妾调笑戏耍一番,只是此刻的他满心充斥的都是玉檀,毫无狭昵之情,也顾不得这娇滴滴的美人会因为他的翻脸无情而默默垂泪,冷冰冰地一挥袖子,呵斥道:“滚下去!”

男妾被搡得摔倒在地,本就是轻轻掩着的纱衣彻底地分开,露出里面不着寸缕的肌肤,顿时春光无限。他期期艾艾地看着谢殷,眼中含泪,欲坠不坠,好是旖旎。

可谢殷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细心地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常年封着的绣锻长匣。

长匣许久没有人打开过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谢殷顾不得再去擦拭,轻轻打开长匣,里面放着半块残缺的玉佩,和一卷边缘已经泛黄的纸画。

谢殷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卷纸,缓缓地在桌面上铺开。

随着画卷慢慢打开,一个秀丽俊美,犹如芝兰玉树的人慢慢出现在谢殷眼前。他侧身站着,手中捧着一卷书,眉目含着淡淡的愁意,似乎有终年挥散不去的烟雾。

那是少年的玉檀。

虽然画技普通,略显稚嫩,但可以看得出来,这幅画的主人定是用了心去画的,以至于画卷上的那个人物栩栩如生,似乎要从画上走下来一般。

画卷的角落里落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辛卯年,玉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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