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1/2）

“梦草池南璧月堂。绿阴深蔽日，啭鹂黄。淡蛾轻鬓似宜妆。歌扇小，烟雨画潇湘。

薄晚具兰汤。雪肌英粉腻，更生香。

簟纹如水竟檀床。雕枕并，得意两鸳鸯。

写得倒是不错，就是此中情趣遮遮掩掩，颇为没趣。”

玉檀斜倚在榻上，信手翻了一本诗集，便见到这首颇为香艳的诗。读了一遍，又觉得似乎稀松平常，便将诗集扔到一边。复又拿起沏好的龙山雀舌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早就凉了。顿觉心中烦闷不堪，将茶盏掷到地上，摔得粉碎。

随即愤愤地起身，走到屋子外面，大声斥道：“人呢，都在何处？”

院子里一片寂寥，鸟鸣山幽。

玉檀被关在这个山上的别苑里已经有些日子。

自那日寻他的差人无功而返后，不久少尹府便传来周从重病，已是无几日好活之事。坊间不知真相，只传闻是玉檀对少尹公子始乱终弃，害得人家重病缠身，生死未卜；又对玉檀的容貌指手画脚，暗地里更是暗暗意淫一通。还有些好事者，将这等新闻统统告到玉檀的父亲面前，存了心想看他家的笑话。

向来对玉檀浪迹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的父亲大怒，好好训斥了玉檀一通。没想到玉檀依旧我行我素，和那几个美貌少年来往。

玉父一气之下，便将玉檀发落到山上的别苑来思过。玉檀身边的美貌婢子奴仆一概发卖了去，只留了几个相貌丑陋但手脚勤快的奴才供玉檀使唤。

没一会儿，一个奴仆跌跌撞撞地跑到玉檀跟前，跪下头也不敢抬地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玉檀见这个奴仆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更是烦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把他们都给我叫来！茶都凉了，是想苦死我吗？！”

奴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上次少爷您吩咐过，让他们不要出来污了您的眼，他们现在都在后山院中，不敢前来。”

玉檀思及之前气急败坏时说的话，不禁一阵头痛，心口也堵得慌，连说出来的话都变得有气无力：“好，很好......”

一句话没说完，在奴仆惊恐万分的眼神中，玉檀晕倒在地。

玉檀很久没有发过病了。幼年的几次发病，让他的父母将他视作瓷做的人儿，一直是百般呵护，千般疼爱，以至于他长到十六岁，虽说不及平常孩童康健，倒也一直平平安安。

本以为这病算是断了根，但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病情来得极为凶险。偏偏他又不在自家的宅邸之中，等到奴仆急急忙忙下山去回禀了主母并请来大夫，玉檀竟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玉檀的母亲一听也慌了神，连忙赶到山上的院宅。见到前段时间还丰神俊雅的儿子，不在眼皮子底下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不禁又伤心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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