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寿宴(1/2)
主仆几人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宫门外有一穿朝服之人迎风而立,从司马恪的车马一出现,就一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司马恪一行人走近了,七七才认出那是楚易,楚易一见了司马恪便立刻上前来行礼拜见,他伏在地上,声音中竟带了些哭腔:“楚易……拜见公子!”
司马恪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茫然无措抓了抓七七的胳膊。
七七伸过脖子在他耳边提醒:“这位是楚易,楚大人,曾是公子的属臣,公子才苏醒时,楚大人来府上拜见过几次,公子你忘了?”
司马恪回想了一下,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个人曾常拉着他谈什么治国之道,富民之理。
楚易见司马恪一副疏离模样,不由心里失落:“公子,属下被贬去了龙泉,所以才没有日日参见,望公子体谅!今借陛下寿辰,属下回了建安,一早就来此候着公子了。”
司马恪患病之后便一直在府上养着,进宫时间少,在府中下人们待他也甚是亲切,哪里有人给他行过如此大礼?也不知道是真不适应,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人的缘故,他一直躲在高九背后。
见楚易仍跪在地上,身影单薄,七七起了怜悯之心,替司马恪解释道:“楚大人不必介怀,公子患病之后便不记得十二岁以后的事了。你也不用担忧,公子吉人天相,定会好起来的,你也珍重身体,莫到时候公子好了,手下却无可用之人。”
楚易颤颤巍巍站立起来,点了点头,又对司马恪作了个揖,退到了道路一旁。
如今台面上的君臣大都是互相提防,互相猜度,君对臣耳提面命,臣对君阳奉阴违,司马恪和楚易却不是这样,楚易之忠心恐已当世难寻。遗憾的是,七七来不及了解从前的司马恪,也无法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手段来收服这一颗颗的赤子之心。
四人行过宫门发现楚易仍跟着他们,司马恪面上有一分不适,他似乎不喜楚易的接近,高九最懂司马恪便出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将他撵了?”
司马恪思忖片刻咬了咬唇摇头说:“他也是来给父王祝寿的,不好,咱们走快些就是了!”
说罢几人加快了脚步,楚易见他们耳语片刻又快速离开了,也明白了司马恪的疏离,眼中更是伤感,垂头丧气的呆立着。
直到摆脱了楚易司马恪才轻松起来,及至应天殿外,高九和晁典留在外面,七七伴他入内,时辰尚早,殿内只有司马恪到了,如今司马泰与司马觐都住在宫外,来得晚了倒能理解,只是近在九乾殿的司马稷却也迟迟不露面,未免有些怠慢之嫌,若论为臣之礼,司马恪显然不如这些兄弟,但论为子之道,司马恪倒还是挺有诚意的。
宫婢们奉了茶上来,也就没人理会他们了,都垂首静立一旁,听候差遣。
司马恪是个闲不住的,也不知道凳子上是有刺还是怎么着,他就是静坐不下来,一会摸摸烛台,一会儿敲敲帘坠,七七怕他不小心打坏什么东西,只好一步不离的紧跟在他身后。
日头初见,七七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司马恪拉回凳子上坐着。
果不其然,方一坐下,陛下便从寝室内走了出来,还未着朝服,只着了一件里衣。
司马恪即使脑子坏掉了,对他父王的敬畏却是不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儿臣向父王请安,祝父王…长…长命百岁,圣体康健…福福福泽……”
大王一直盯着他,见他紧张兮兮的模样,竟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拜个寿,你紧张什么……”
这一出声,司马恪却以为陛下是在责备自己,更是紧张了:“回父王的话……父王龙威,儿臣敬畏,甚恐出错……所以,紧张冒失,请父王责罚!”
司马献笑了笑,这一笑,他自己却怔了,自打司马恪出生,他便从未正视过这个孩子,犹恐从他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他从前惧他,防备他,司马恪在他的心里如同蛇蝎,只是,将这一切前怨抛却了,他也是只是他的孩子而已。
司马献难得有了些父亲的慈爱,居然走上前来亲自将他扶起,甚至还拍了拍他的手,就像个寻常的父亲对一个寻常的儿子那般说话:“恪儿,近日里,身子好了些吗?”
司马恪想很是不习惯,局促不安道:“回父王的话,儿臣身体健康,劳父王过问。”
司马献捏了捏司马恪的胳膊,略有嫌弃的说:“孤瞧你倒是消瘦了许多,回头,去领些人参鹿茸,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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