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三)(2/2)
梁季青的精明是后天的,四年间没了庇护,一次一次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学会的;莫青黛的和顺却是天生的,轻轻巧巧三两句抚得人身心畅快。
莫青黛是梁季青见过的,活得最通透明白的人了,哪怕他从未亲眼见到过任何东西。
但莫绛红,就真的很不一样。感情构建是双方的事情,爱情是,友情亦是。
“你可以同我置气,不讲道理,”梁季青正陷入沉思中,耳畔忽地传来杜若白的声音,从上了马车起,他就一直坐在他身侧,未发一言,现下忽地开了口,梁季青还有些恍惚,一时没做上反应。自打晨起巷子里作完了那番宣言,杜若白这一路安分得过了头,就是现下,他也依旧维持着同他合适的距离,声儿也压低到了只能他俩听到的地步,“在我面前,你可以发怒,任性,无理取闹,怎样都好。不那么完美,也很好的。”他盯着他,把方才那话又扩开了些,说得更直白了,微微笑眯了眼,左边脸上旋开一个小梨涡,看着腼腆极了。
梁季青下意识转过头,伸手捏住了耳垂——手被烫着了,就立马去捏耳垂,这是后厨的秦妈妈幼时教他的良方——那心给烫着了,有用吗?手下滚烫,是因着耳垂发热,耳根发热,连带着脸颊都隐隐发热。
他不是未听过杜若白讲情话,小他数载迷恋卡夫卡的青年随口捻来便是句婉转情诗,他应对起来也总是游刃有余,你来我算,聊算情趣。但现下这句缺少修辞,直接得毫无遮掩的白话,却让他心头滚了火。
顶着张腼腆至极的脸,这着实犯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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