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长长的甬道内，老白眼窝内的鬼火一闪一闪，为虚影照亮前方的路。

“老白……老板她守在这里有多久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可能都数不出来有多久了……从我有意识开始，她就已经守在这里了。”

“那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非人非神，非鬼非妖……也许是上头那位的特殊关照吧……但抹去前世记忆，不死不灭，空守在这人世间……却是比惩罚更甚啊……”老白眼里的火焰颜色深沉了些。

……

与此同时，书店里，老板正坐在柜台前发呆，面前摆着那张废弃的工作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扔进垃圾桶的东西，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

一个老人从书架间缓缓走出，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轮廓已经开始虚化了。

“来了？丢失的孙子我已经送回你儿子家里了，不必再担心，投胎去吧。”老板回过神来，对老人说道。

“……这是您要我去找的书的地址。”老人将手里的纸片放在柜台上，忽然跪了下去，若非没有实质，或许都能听到重重的撞地声，“老板大恩大德，我此生难忘啊！”

“马上就要去喝孟婆汤了，哪来什么忘不忘的。”老白的声音悠悠传来，“快去投胎吧老头儿。”

“你帮我找书，我帮你找回孙子，只是个交换，不必言恩。”老板将手覆在那张略显透明的纸上，再挪开，纸已经不见了。

她伸手指了指那扇黑门：“这里有条捷径，你从这里直接去找孟婆吧，不必等鬼差来找你了。”

那老人站起身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才渐渐消失在黑门里。

“送走了？”

“嗯，一口闷，喝完汤就过桥去了。那个女孩要找的书找到了？”老白晃晃悠悠地悬在柜台前。

“嗯，明天你和白言一起去取一下吧。”

“老板，你这普通话不过关啊，我一个骷髅头发的音都比你准确，柏树的柏啊……”老白为了强调三声，摇头晃脑地说道。

一阵沉默。

老白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躲到一边，防止被卸掉下巴。

老板并没有准备修理他的意思，但表情终于有些变了：“老白，你说，我以前有这样两天内犯好几次错误吗？”

“仔细想来，好像真的没有……以你这心如死灰，正经做事的设定，多少年没有过失误了。老板，别人都说，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傻子，你恋爱了？”老白八卦的火焰在眼窝中燃烧，探头说道，“其实也能理解嘛，毕竟也这么多年了，我看那个孟柏言确实也长得不错……”

咔哒。

整整一天，孟柏言都觉得老白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动不动就对他挤眉弄眼的。

“老板，我哪里做的不对吗？为什么老白叔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趁老白出门买午饭，孟柏言挪到柜台边，小心地问。

“没什么，你做的没问题，只是他想勾引你。”

孟柏言：……

刚进门的老白：……

老板：“老白，我的卤鸭头呢？”

不知不觉，暑假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下来，孟柏言发现，他的老板每顿饭都少不了与头有关的食物：麻辣兔头，卤鸭头，猪头肉，烤脑花，剁椒鱼头……用老白的说法叫“嗜头狂魔”……

当然老白也是，顿顿吃肉，都不带腻的，每次吃饭都看得孟柏言直齁嗓子眼儿。

开学后，孟柏言去书店的时间也少了，只有周末才能去兼职，工资也相应少了一点，每月发一次，但相对于别的兼职却仍算是很多了。

关于工资，还有一个插曲，令孟柏言深受感动。暑假最后一次发工资的时候，老白转告了他工资的变动，他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暑假是两周发一次工资呢？”

老白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说呢？应聘时一个看起来即将吃不起饭的家伙，再等一个月才把工资给你，早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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