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死因 8（1/2）
李天龙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囡囡小时候，没什么头发……怎么长都比别人短，还容易掉。医生说是发育慢，也可能是……是我的遗传，要长大了才会好。女孩子嘛，掉头发的本来就少，学校的孩子就笑话她，囡囡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后来，那个女人……”李天龙阴沉着脸，“……江萍，和我家人关系好，她很疼囡囡，就托人去找偏方，每天给囡囡梳头发。”
“一开始成效不快，换了很多种方法，两年前，那女人出去旅游，回来时兴冲冲跟我们说，她找到好法子了。从那以后，她每次给囡囡洗头就要花上老半天，成效也很好，囡囡的头发长得很快，还很柔顺光亮。囡囡很开心。她很喜欢朝别人炫耀自己的头发，还规定了只有对她好的人才能摸她的头。”
头发？
顾雨洺感觉自己想起了什么。
“谁摸过小姑娘的头？”
李天龙诧异：“有什么关系吗？我家里人都很疼囡囡，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也老从乡下来城里看囡囡，他们……他们大概都有摸过吧。”
“您呢？”顾雨洺问。
“我？”李天龙苦笑了一阵，“我老是出去交集应酬，秃头啤酒肚不说，身上老是一股烟酒味，要不是囡囡最近生病住院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她看到我就要跑老远。”
“后来呢？”
“囡囡前两天身体恢复了，事情也都了了。我就带她回去住，回去的时候还挺好的，第二天开始就待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后来我强行把门打开了，就看见……就看见囡囡把自己的头发都剪掉了。嘴巴里还一直念叨着，说自己是丑八怪。她还一直央求我把江萍阿姨还给她。这几天倒是好点了，就是不理人，天天待卧室里不出来。”
“头发呢，都扔了？”
“没有，囡囡剪下来就藏起来了，她说只要有江萍阿姨在，她就不是丑孩子。”李天龙讲到这里，心中愤然，“这个贱人，到底祸害了我女儿多少年！”
顾雨洺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说：“你知道江萍给小姑娘治头发的方法吗？”
“很多都是一些生发的中药偏方，我老婆……在世时也看过。不过她最后的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她一直不肯说，我们也没太在意，毕竟她对囡囡和亲闺女一样……至少我们都以为是的。”李天龙道，“我好像看到过几次，好像是一盆黑色的水，里面还泡着东西，应该是黑豆或者蝉蜕一类的东西吧。”
顾雨洺想了想，提议去看一看李佳一。
“我也去。”荆芥道。
李天龙点点头，就出门联系司机去了。
“荀宁是不是能复活？”荆芥忽然问。
顾雨洺没回答。
“小光哭了好几天了，他今年需要拍一部毕业电影，现在已经耽误很久了。他还跟我说，要申请休学。”荆芥叹了口气，“他家里也发生了很多事，一直是荀宁陪着他，荀宁死了，他受不了。没有恶意，就是想确认一下，而且……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车子很快驶入了新野乡，这次是白天，车子直接从风景区的大门就开了进去，省事不少。
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科技，荆芥不禁感叹：“嚯，又升级啦。”
这次别墅里很热闹，管家，佣人，烧菜的阿姨都在忙活着。
“囡囡在三楼。”李天龙道。
“嗯，我知道。”顾雨洺径直就上了三楼，果然，李佳一住的，就是之前自己和荀宁来过的房间。
房间的门被撬开来，锁被拿了，顾雨洺一推，门就开了。
“不要进来，我是丑八怪，我是丑八怪！”稚嫩的童声响起，李佳一抱着头躲在一堆娃娃围成的城堡里。
“不要怕，我问你几个问题。”顾雨洺稍稍靠近了几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李佳一拼命摇着头，“爸爸呢，爸爸！”
“乖，这位大哥哥说来看望囡囡的。”李天龙走过来哄李佳一。
“哼，臭死了！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都臭死了！”李佳一冲着李天龙大叫，搞得李天龙只能尴尬的停在原地。
“我试试？”荆芥示意让两人退后。
“佳一，还认识我吗？”荆芥蹲下来和李佳一打招呼。
“你是……”李佳一歪着头，想了好一阵子，“你是荆哥哥？”
“是我啊，佳一好棒，两年都没来看佳一，佳一都成大姑娘了！”
“哼，我本来就是大姑娘！”李佳一得意地昂着头。
“佳一越来越漂亮啦，过来给哥哥看看？”
“不要，我现在丑死了。”李佳一嘟囔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会呢？佳一最漂亮了。”
“不行不行，江萍阿姨说了，有亮亮柔柔的头发才好看，才不是丑八怪。”李佳一摸了摸自己被剪得乱七八糟的一窝杂毛，难过极了。
“那为什么佳一要把头发剪掉藏起来？”荆芥问道。
李佳一不说话，扭扭捏捏地推开身前的娃娃，跑到荆芥身边，凑近了说道：“嘘……不要告诉爸爸，江萍阿姨说，坏头发要泡起来，等变亮了再拿出来接上。”
“江萍阿姨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荆芥问道。
“就前几天呀，我在我自己的床上睡觉，然后就梦到江萍阿姨了。”李佳一开心地说，“我已经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厉不厉害。”
“佳一真厉害。”荆芥狠狠地夸了李佳一一番，然后又说，“佳一想不想去看看头发泡得怎么样了呢，荆哥哥陪你一起去好吗？”
“可是……可是江萍阿姨说，不能带外人进去。”
“荆哥哥是佳一的外人吗？啊，哥哥我好伤心啊。佳一才七岁半，就会伤男人的心了，哎。”荆芥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把李佳一吓到了。
李佳一赶紧摸摸荆芥的头说：“哥哥不要伤心了，是我不好，对不起。我带你去。”
荆芥这才“破涕为笑”，道：“好。”
去之前，李佳一先命令李天龙和顾雨洺把眼睛用布蒙好，坐在地上。又拿出两个毛绒娃娃立在两人面前，道：“小乒，小乓，你们帮我看着爸爸和这个臭男人，不要让他们跑了哦。”
顾雨洺一脸黑线。不过他也不着急，而是直接灵魂出窍了。
顾雨洺飘在空中，外面的阳光不错，照得顾雨洺有些难受。
李佳一牵起荆芥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带他来到了书柜面前。李佳一从书柜的一本童话书后面翻出一支小小的白色粉笔，在书柜的左侧的墙上画了一个门把手。李佳一敲敲墙，说：“我进来了哦。”然后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门很矮，李佳一进去很轻松，荆芥却得弯下腰。顾雨洺也跟了进去。
荆芥好不容易进了门，松了一口气，虽然门很小，但所幸门内空间很大。
“这边，哥哥。”李佳一牵着荆芥的手，在水泥墙砌的过道里七弯八拐地走了一会，出现了一道门。
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和李佳一的房间一模一样的地方。
荆芥惊诧不已。
房间里还是同样的布置，毛绒娃娃却全都不在了。玩具柜上什么玩具都没有，只摆了一个塑胶的假人头。人头上戴了一个网状的头套，像是戴假发前包裹住真头发的那种。
李佳一带着荆芥走进来，就看见假人头冲李佳一笑了一下，然后盯着荆芥。荆芥被盯得发毛，只能强装镇定。
李佳一走到书架边。
，而是整整齐齐摆着几个装菜的菜筐，里面放着些黑色的东西，近了看还在慢慢地蠕动。
书架的最下面是一盆黑水，里面泡着头发。正如李天龙所说，黑水里还有一些像黑豆和蝉蜕的东西。
顾雨洺飘近了仔细查看，明白了。
菜筐里装着的是未孵化的虫卵和已经成型的幼虫，而黑水里泡着的，是未受精的雌卵粒和虫子蜕皮留下的壳。
这时，李佳一用手拿起了一撮头发，她的另一只手上已经长出了一排像刷子一样的黑色毛刺。她轻轻地用毛刺梳着头发，嘴里不停地说：“要快快长大哦。”
荆芥在一旁站着，从进了这个房间后，他就一直处在震惊中，大脑一片混乱，什么都来不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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