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在灰色地带（1/2）

第一次的行动或许失之莽撞，毕竟，经验是靠实践慢慢积累而来。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有底气的多。

戴鸭舌帽和黑框眼镜，上唇黏了一块小胡子的骆雨歇再次出现在陆家别墅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摁下门铃。

他身后是一个装家用电器的纸箱子，同样做过伪装的陈星弄了辆拖车，正弓着身子，推着那个大箱子往门口挪动。

走到门口，陈星抬手抹了把虚汗，“老大，这样……真的好吗？”以前打死也没想到，做个秘书还需要行走在违法犯罪边缘。这大冷天的，居然汗涔涔的。

“我敢说，这家人肯定在搞什么鬼，”骆雨歇道，又摁了一下门铃。何念如果真的要退出，不至于连个面都不露就跑路，而且明明见一面说清楚去留就完结的事情，陆家人却百般阻挠，不得不让人狐疑。

这次门开得出奇得轻松，可见快递小哥想要做点什么事，实在简便易行（此处并无轻侮的意思~~），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小保姆，骆雨歇暗暗松一口气。

小保姆看着那个大大的电器箱子，歪着头道：“没记得买电器啊，这是什么？”

“空调。”骆雨歇的表情很权威，“订单是就是这么写的，xx路x棟x号是吧？没错儿，就是这儿！”

“红姨——”小保姆冲楼上响亮地叫了一嗓子，一出口又立马后悔地打住了，下意识捂着嘴巴，小声道，“送空调的来了……”想了想自己也知道这声音估计是送不到楼上的，又被叮嘱过做任何事一定要轻声，主人家在养病，需要安静。

“你们先等一下啊，我去问问。”小保姆作势要关门。

“等下——”骆雨歇突然捂着肚子，道，“美女，可以用一下你家的厕所嘛？估计是吃坏肚子了，哎哟！”

“哦……”小保姆梦游一样张大了嘴巴，有些为难又有些同情的样子。终于像是下定决心，冲大客厅的洗手间一指，压低声音，“你快点哦，要是被红姨发现，我会挨骂的！”

骆雨歇胡乱点头，抱着肚子火速冲进了洗手间。

与此同时，陈星趁机推着箱子进门，道：“美女，装在哪个房间，我们家服务很好的，包安装，三年保修，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们售后打电话。”

小保姆道，“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一扭身，登登登上楼去了。

骆雨歇从洗手间出来，耗子一样观察了一下形势，冲陈星使个眼色，蹑手蹑脚上楼去了。

随意吃了点早饭，又是胃口欠佳。何念只觉得这阵子浑身乏力，连下楼散步都懒了，睡眠时间却是越来越长，有时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夕阳懒懒斜照进昏沉沉的房间，感官是麻木的。

有时转念间也觉得疑惑，妈妈过世的时候身体都不曾这么消极怠工，相认没多久的爸爸离世居然让她成了这个样子。大哥说她是伤心过度，让她多休息，外面的事情不用多管，还找了心理医生帮她疏导，小半个月过去，悲伤是渐渐麻木了，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

床头柜上胡乱扔着一本书，她拿起来，翻到夹书签的位置。依稀记得这一页已经读了很久。不过之前读过的内容几乎想不起来是什么。果然，她不是读书的材料。至于张罗出国什么的，或许要让大哥白忙活了。

倚着靠枕斜倚在床头，看了没半页，又开始瞌睡。

“喂，何念，醒醒！”

醒来时，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声音，很耳熟。睁开眼睛，眼前的人眼熟，但似乎又不认识。她揉了揉眼睛，细看。

“姑奶奶，这么久不肯露面，大中午的居然在睡觉，佩服啊佩服！”他说。

腔调是耳熟的，她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骆大少有这种痞痞的架势。没错，是他，虽然样子有点变化，唇上长了丑巴巴的小胡子，但是他本人没错。

“是你啊……”

骆雨歇见她整个人没有生气，病恹恹的小脸比上次见面更憔悴了。心头火已经自行消了一半。

“那个……节哀。”虽然妈妈去世时，他似乎用了十年才真正走出来。

何念点头，嘴唇是苍白的。

“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违背之前的承诺吧？合同都签了的，不要以为你们有钱人赔得起违约金就胡作非为，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骆雨歇道，“而且，我看你这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利于健康，不如化悲痛为动力，快一点回来工作吧！”

何念迟钝地抬头，看向骆雨歇的表情一片茫然。“什么……违约金？”

“喝！陆老大颠颠地跑来要给你解约，还说你要出国读书，不是吗？就算要解约，你连个面都不露，电话也打不通，是要玩消失吗？”骆雨歇很有主人翁意识地拖了把椅子，坐在何念床头。

“哦……或许说过吧，我记不清楚了……最近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何念道，“爸爸也希望我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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