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岚姬与蓁姬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家道中落，姐妹二人只得在京城琴丝坊卖艺，因着美貌与技艺曾在京城轰动一时，后分别嫁与当时武林颇负盛名的付武山和林忠乾，而后有了付春山和林愈静。

付春山与林愈静自小一起长大，除去分别在华叶山和贺兰山学武的日子，二人几乎没分开过。

付春山总在想，当年若是他在，是否能改变这结局。

当年他被父亲委派去南海，回来只有林家的断壁残骸等着他，曾经熟悉的人，那些场景，都永远地，消失在他的世界，消逝于这人世间。

若是他在，能否有不同结局？他想。想了十多年，想到，心里想的那个人渐渐不愿再入梦。

难得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今日，是和静弟冷战的第三天。付春山掰着手指，整个人焉焉无生气。

为了方便看望林愈静，付春山特意在华叶山脚置了一间木屋，本是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好景致，此刻却是无人欣赏。

付春山坐在木屋前，抬头盯着那一片房屋，半晌，他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石子儿狠狠投向远处，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匆匆脚步因眼前的身影停下。那是一十五六岁的少年，黑发墨眼，玉面白冠，意气风发，负手而立，便似胸间纳了天地。

“静弟！”付春山冲到他跟前。

“怎的？”林愈静偏过身子，并不愿理睬付春山。“我只是练武累了，下来随便瞧瞧，你可莫要多想。”说着随地坐下。

付春山本还担心他恼自己，现下听了此话，反倒放下心来。

“静弟，”他在他身旁坐下。“我想我大概知道静弟为何生气了。”

林愈静瞟他一眼，尽是不屑。

“我想，大概是那日，我去了青楼的缘故。”

林愈静刷的转过头来。“你知道就好。”嘴角已忍不住泄出笑意。

“我冤枉。”付春山赶忙叫屈，“那日是我爹非让我跟着大哥去谈生意，我还不乐意呢。”

“我又没说什么。”

“那你还生气。”付春山幽怨。

“我那是气昏了头了，”林愈静气哼哼道，“无论如何，今后，我总不会如此了。”他恶狠狠看过来，看的付春山直冒冷汗。

“日后你若做出污秽之事，我便直接活剐了你，再不会让你有机会狡辩了。”

他一口气说完气息尚不稳，仍是睁圆了眼瞪着付春山，双颊也是桃色一片。

“啊！”付春山忍住笑，偏过脑袋看着远处的树林。“我好像听见鸟儿说话了。”

“什么？”

“说的还是我的心里话。”

林愈静便向那鸟儿啼叫的方向侧耳倾听。

“什么也没有啊。”他疑惑。

“他说，”付春山凑到他耳边，轻轻开口。

“他说。”

“禽以木栖，汝为吾妻。”

林愈静呆愣片刻，片刻后反应过来，艳色更是染了耳根，他作势要揍付春山，付春山早已跳的远远地，哪会让他的拳头真落在自己身上，林愈静见势，抽出身后长剑，凝神聚气，汇聚剑体，一把向付春山掷去。

付春山无兵器在手，只得结了真气挡下这一剑，剑普一上手，付春山便觉出不同来。

“好剑！”他走向林愈静，“这是你新得的宝剑？”

“算是吧。”林愈静理了理衣领。

“能入你的眼，果真是把好剑。”付春山细细端量。

“那是，”林愈静咧开嘴角，眼角都是飞扬的神采，“我林大公子手上，从不出凡品。”

“这是你......”

“没错，这便是我赠与你的我亲手所铸之剑。”

“可有名字？”

“嗯......”少年眼珠子转了转，看一眼这辽阔天地。

“不如就叫......浩然剑！”

“扶浩然正气，斩奸佞小人！”

此刻，天地万物皆失其色彩。

付春山睁开眼。

屋外天将大亮，屋内昏暗无光。

南柯一梦，终有醒时。

天色尚早，但因着今日是个重要日子，付春山还是早早起来。他虽不能明着出现在寿宴上，但礼数上，总该去跪拜寿星。

付春山敲了容鹤的房门，无人应声，问了伺候的人才知道容鹤早先一部已经出门了。今日事多繁杂，付春山料想容鹤应当是给楼肖帮忙去了，便自个儿先去见了楼家主。

众人皆是有活儿在手，全府上下大概都找不到比他更闲的人，付春山从主院出来，恰逢中庭冬梅雅致，不禁驻足。

冰枝嫩绿，疏影清雅，占尽风流向小园。

“真是好一园春色啊。”有人从树下钻出来，手中折扇挑了满枝春情，付春山听清来者声音，浑身一哆嗦。

“春山，你说是不是？”那人在付春山身后站定，语调轻柔，说不出的好听。

付春山拔腿就跑。

一道疾风掠过，付春山尚不及反应，前路已被人封住。

眼前人凌若冰霜，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向来为付春山所畏惧。

付春山抖了抖双肩，不情不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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