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冷血(1/2)
李献之拿着把剪刀正站在窗边阳台,安静的修剪盆栽,虽已经初春,但是天气还没有回暖,长衫外面套了一件棉袄背心,肩边袖口和领口都镶了白色的兔毛,配着白皙的脸,远远看起来,即纯洁又美好。
他随意的剪着盆景,心里却在盘算。
这一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既然他不想自己走,那他就不走,就想着法子杀了他。可无论成功与否他活下来的机会都很小。但是为了能彻底摆脱某人的掌控,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
至于枪,他自然有办法,在一个战争时期弄到一把枪,就像拿筷子一样简单,更何况他在日本人的辖区。所以武器并不难,难得是动手的时机,不在关键的时候动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伤不了那些汉奸和时刻保持警惕的严宫一郎。
等等!
这样的绝佳暗杀的时机,国共两党不可能会错过,他们一定会有行动,只要自己配合他们的行动,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那么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能想到的,日本人一样知道,届时安全戒备必定森严,除了必要的人员,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怎么样,才能制造混乱,给所有的人创造机会.....
想着,突然感觉左手食指一疼,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出神,剪刀竟剪到了手指头,虽然口子不大,血还是一下的冒了出来,滴了一滴在盆景树叶上。
看着血,不知怎么的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本来就是一个迷信的人,信的东西也多,人死后的那一套他也信了个八九分。
如果,这一次他真的死了,他是会去天上,还是地下,他的因果孽缘这么深,天上想必是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往地下走。
若是地下.....李献之双眼泛着狠厉的光,一个奇异的想法钻进他的脑海,他不想和那个杀人狂呆在一起...
下午
李献之找到羽成谨一的时候,他房间的门正开着,他自己正在坐在桌前写着东西。
他礼貌的敲了三声门,羽成谨一听见声音后抬头,看见是他,便笑着点头示意:“请进。”
说完,也放下笔将纸张折好放进抽屉,站起身向李献之走去。
“今天特意来找我,是有事吗?”羽成谨一在会客椅坐下,同时也示意李献之坐。
李献之得到允许就进了门,也顺手将门关上。
经过上次两人徐州的对话,他本来不想来找他,因为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任何的伪装都显得多余,他总能透过所有的虚假,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样的人让他不敢接近,但是细想后,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
内心的尴尬让李献之很不自在,踌躇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今天打扰你,只是想请帮我保管一个东西。”说完,李献之将手中拿着的小木盒子放到了桌上。
羽成谨一视线落在盒子上,打量着,奇怪的是木盒子不仅上了锁,还用两条焊死的铁条呈十字形将整个盒子包裹住,死死的封锁住了整个盒子。
显然盒子主人不想让任何人打开它。
他对这个盒子充满疑问,却更关心其他:“你的手受伤了?”
刚刚放盒子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左手食指指尖的地方,被白色纱布严实的包裹着,脸也有些苍白,应该是受伤了。
李献之不自然的将手收回,用右手遮挡住左手,没有血色的脸,只有嘴唇有一点嫣红:“恩,今天修剪盆景时弄伤了,不过不要紧,已经处理了。”
羽成谨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看的出来这个盒子对你很重要,可你为什么把它给我?”
我可是日本人,你最恨的人。
李献之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伪装,平静的说:“我哥不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人可以给,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可以扔了,扔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好。”
不要让我知道在哪里,我怕我会忍不住找回来。
平缓的语气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不以为意,淡淡的让人心生怜意。
羽成谨一微微叹了口气,苦笑,却极为郑重的说:“你放心,既然你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保管好,绝不会扔掉。”
李献之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
不知为什么,今天房间里的气氛很和谐,和之前他们在徐州时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仇视敌意,平静安详的像普通朋友,就这样坐在聊聊。
李献之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我以为你不会帮忙。”毕竟自己上次在徐州那样对他,直白的很无礼。
“其实,如果是你的请求…..我是一定不会拒绝的…”羽成谨一神色温柔的看着他,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要将心里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慢慢揭露。
李献之愣神,片刻后错开他的目光,尴尬的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奇怪的问:“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羽成谨一微微一笑,拿起了方桌上的小盒子,再次细细打量把玩了一番,偏过头看着他:“当然好奇,你希望我打开它?”
李献之沉思了一下,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现在不可以,十年后,到时候你可以打开。”那个时候他肯定不在了,打不打开也就无所谓。
羽成谨一觉得他收起攻击性,矛盾的样子有些可爱:“是吗?那我就十年后再打开,看看你到底放了什么宝贝的东西在里面,让你这么珍视。不过话说回来。”他突然话锋一转,上下大量了李献之一圈:“你今天感觉很不一样。”很放松,没有任何的包袱。
“是吗?或许是因为开心吧。”
毕竟他奢望已久的事情,可能就要实现了。
说完,李献之笑着离开了羽成谨一的地方。
等他回到房间时,严宫一郎早已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窗阳台前。
他朝着窗外的方向,阳光打在他正面,整个人的周围晕染着一片光圈,将身影弄的模糊,笔直的军装穿在这个人身上格外的契合,手杖没像往常一样拿着,而是被孤零零的依放在一旁的桌前,双手放在裤包里,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背影,一丝不苟的严谨到可怕。
兴许是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回头看着他,简单说了四个字:“你回来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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