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心窍（二更）（1/2）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是个成熟的中年女人。

高靖心中一紧, 忙压低了声音，急急道：“檀姑娘，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她禁锢了你的自由……”

“你闭嘴！”檀霜恶狠狠的打断高靖的话，大着嗓门冲楼梯喊道，“少卿，我没事的，不小心撞到人了！”

再度狠狠抽出自己的手腕, 檀霜瞪一眼高靖，用口型对他说：不要作死！

她转身便走, 高靖急的又追了两步。檀霜似耐心用到了极限，回过头想要大骂高靖, 却又忍住了。她眼中再次浮现出那种赌徒般的目光, 视线紧锁着高靖，仿佛在纠结什么……

那上楼梯的声音近了, 楼下的人很快就会上来，看到这一幕。

檀霜眼中忽的亮起一抹破釜沉舟的坚决, 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塞进高靖的手里, 然后动作极快的退开，飞快冲向楼梯口。

“少卿, 您找到书了吗？”

那中年女人上了楼梯，见檀霜就在楼梯口，心中的怀疑缓缓散了去, 说：“找到了。”

“那我们走吧。”檀霜道。

高靖就站在书架后面，听着两个女人简短的对话，听见两个女人下楼的声音。

好似还听见方绣绣在喊“高三哥”。

这些声音明明那么清晰，却在传进高靖的耳朵里时，像是被过滤掉了，只剩下模糊的嗡鸣。

他握着檀霜塞给她的帕子，回不过神。

心中被一股不知名的怅然填满，怅然若失，没有余力去思考檀霜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方绣绣的呼声已然近在咫尺：“高三哥？高三哥？”高靖才终于回神。方绣绣已经绕到了这一排书架，侧脸出现在高靖眼前。

高靖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就把帕子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可是方绣绣还是瞧见了。她眼神一暗，走上前来，若无其事的口吻：“高三哥，你看我找的这几本书。”

高靖定了定神，从方绣绣手中接过了她找的几本书，翻阅了起来。

他心不在焉，连声音都有些虚浮缥缈：“就这几本吧，谢谢你了，绣绣。”

“高三哥客气什么？小事一桩。”方绣绣笑了笑，忽然瞅见高靖身后的地上，掉落的一本书，她指了去，“高三哥，那儿有本书掉在地上了！”

高靖这才想起了那本书，一时只觉更加荒唐。他转身走过去，俯身把书捡起来，后知后觉的心疼起沾了尘埃的书本，他小心的拍掉书上的灰尘，双手轻轻摩挲书脊上的缝线。

自己明明爱书，是不能忍受让书躺在地上的。

当真是……中邪了吗？

高靖怅然若失的抚摸着书脊的缝线，像是在向这本书做无声的道歉。他没注意到方绣绣正在盯着他看，用一种怀疑的、清明的目光。

两个人下了楼，檀霜和那个被唤作“少卿”的人，早就已经走了。

高靖心不在焉的将几本书结账，领着方绣绣离去。

方绣绣没有回护国公府，只说要去高靖家做客。高靖心思低落，也由着方绣绣了。

两个人一起往高靖的新家走，一路上，高靖都心不在焉。

终于，回到了高靖的新家。

院子里很冷清，没有护院也没有奴仆，只有高靖一个人。他一个人住了多年了，也不习惯有陌生人伺候。这么一来，便显得这原本不算大的院子空旷的很。

方绣绣先进了门，高靖随后。方绣绣在他进门后，又绕回了门边，朝外面瞅了瞅没有人，她把门关紧，还插上了门闩。

这个举动引起了高靖的诧异，他开口问：“绣绣，你为什么关门？”

方绣绣转过身面向高靖，脸上清甜的笑容不在，湛亮的眼中清明冷静，似有凛然机锋藏在其中。

“高三哥，那个女人，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掩饰不住慌乱失措，高靖的身子微颤。绣绣她看见了？不，不应该啊。绣绣上楼的时候，檀姑娘已经下楼去了，绣绣怎么会知道檀姑娘和他认识？

方绣绣轻吁了口气，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伸进高靖衣领里，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了那条帕子。

“高三哥你知道吗，这条帕子上的香气，我太熟悉了。”

前几天，在刑部，左侍郎呈上来的，凤凰岭死者们脸上的香膏，就散发着这股香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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