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方羽。”容言小心翼翼地说，“陆大哥有爱人的。”

“我知道。”方羽满不在乎，“可她在外面。我们俩刑期不一样长，他出去了我又出不去，不拆散人家家庭的。”

可还是哪哪都不对。

容言问他：“那你总有一天要出来的吧。出来了见到老陆，多尴尬…”

“**。”方羽翻了个白眼，“我他妈无期，懂吗，无期，得老死在这儿的，有个屁的出去。”

“…”容言第一次知道方羽的刑期，愕然，“你…？”

“是无期。”方羽低头喝了口汤，“没什么好冤枉的。酒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推了我爸一把，一撞，成植物人了。”

装得再镇静，语调收尾还是很沉重。

容言无言以对。苦难见得太少，一朵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除了陈舟和那次意外，没碰到过什么挫折，更不要说这样恶毒的阴差阳错。

“但不怎么后悔。”方羽慢慢的说，“他不好，打人。我妈老被打。”

他笑了笑：“我也特别扛打。你们那天不来救我，其实我也死不了。只是皮外伤，血虽然有点多但很快会止住的。”

容言静静的听他讲着，突然想起来陈舟。

陈舟，陈舟从来不穿比中裤更短的裤子。可是有次洗浴后，容言恍然间好像看到过一道褐色狰狞的疤痕横贯在他腿上。还有上次，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认出是有人被摁在水里挣扎…

他上次蠢笨的问出口是谁，其实答案应该很明显才对。

念书的时候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到哪都不是软弱可欺的货色。想要那样欺负他，一定是在他很小，很小…

容言一拍桌子，满脸怒容：“家暴最恶心了！”

说了还是心疼得一踏糊涂。

这回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方羽，他试探着问：“你也…？”

“没有。”容言赧然，“我爸妈很好说话的。但我刚，嗯，我一直觉得家暴的男人最恶心了。”

方羽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所以你也赞同我去追一下陆成江吗？”

“…哈？”容言懵了，“这…”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都无期了，都要烂死在里面了。”方羽痛心疾首，打个响指，“为什么不及时行乐，看上就要？”

“顺便给你看看什么是教科书式的追男人。”

容言：“…”

容言只觉得方羽心大的能装得下黑洞。

自拿歪理打败了容言，方羽就展开了攻势。

其实容言挺可怜陆大哥的。这么好的人，又和妻子情深似海的，真被方羽弄到手…总觉得很奇怪。

虽说是里面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区别，可人是同一个吧，难道和出轨不是同一个意思？

奈何拦不住方羽。

这种凭借着外貌无往不利的男孩子，拥有他从未拥有过的自信。他固执己见，容言也没什么办法。

“你不觉得他长的很好看？”方羽是标准外貌党，常这么问容言。

容言回想起陆成江的模样。确实不错。浓眉大眼，老实本分的样子，丢进人群里不怎么找得到，但接触久了，会发现他身上自有善良的魔力，比陈舟这种张嘴不饶人，做事不留路的好许多。

有些时候，容言甚至也希望自己当年一眼万年的是陆成江而不是陈舟——好歹他当得起人好俩字。

他含糊了一句：“没陈哥长得好看。”

“陈哥陈哥陈哥。”方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除了陈舟你还知道什么呀。眼巴巴盯着看着，人家又不是gay…”

话说到一半，噎住了，想来是发觉自己说得有点过分，或者是想起来陆成江也是正儿八经的直男。

容言听得难过。

陈舟还是不怎么和他说话。他私下甚至找过方羽——方羽没隐瞒，都和容言说了——问他容言疯病犯完了没有。

大概是想拖到他没有感觉了，再去恢复一个和睦融洽的宿舍关系。

那天大话放出来了。可是怎么追，他一点都不懂。

他做出的最大的努力，无非是在早上陈舟打着哈欠走到洗漱台之前，给他的牙杯灌上水，再挤个牙膏——说得难听点，容言自己想起来都羞愤欲死。

这哪叫追人。

陈舟也没什么感觉。不拒绝，也没什么反应。两个人拖拖拉拉，成了个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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