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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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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做噩梦更可怕的是失眠。

容言睁着眼睛,平躺着,努力放轻呼吸,不敢乱动。

很难有人说得清楚自己是怎么从清醒状态到睡眠状态的,毕竟这不是空调调试板。

但是偶尔容言可以。

在梦的边缘,最晦暗不明的时段,身体会腾空飞起。脚最先失去知觉,然后一点一点往上,躯壳逐渐麻木,逐渐冰凉。

最后的时刻,柔软的灵魂全部被揉皱了挤到脑袋里。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如果这个时候猛然心念一动,悲戚袭来,就会面临尴尬的处境——大脑开始自由地天马行空,却没有办法行使对身体的控制权。

后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容言腾出力气警告自己,别动,别动,陈舟在旁边。

一动他就知道自己没睡着了。

盼了许久的同床共枕,还是陈舟主动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难过吗?

肯定的。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年过半百。事业忙,满世界飞着看地皮,但有限的陪他的时间,都对他要星星不给月亮。

他对孩子们很好。因为年龄差距,容言何难把他代入父亲的角色,反而更像爷爷——一个慈祥的老头。

他乐呵呵的,但从不会像别人的父亲一样把他举过头顶,只会俯**子,亲吻他的额头:“亲爱的,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长高一点。”

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车轮辚辚,父亲扬长而去。

他由两个姐姐一手带大,对于父亲,最多的印象,唯有分离。

可这不代表他不爱他。

小孩子的孺慕之情纯粹而单一。父母亲都是平和周正的人,和姐姐一样,都是挡在他面前的,都是爱他,也需要被他所爱的人。

多年离别,感情也很难被稀释。

他入狱的时候父亲在澳大利亚,是前一年的冬天见的面,算一算,也整一年了。

最后一面,父亲已经不再特意染黑头发,皱纹从眼角蜿蜒到鬓角。离别的时候,他俯**时带起的风,有着老人独有的酸味。

但他还是走了。

他走的时候从不回头,不像他的小儿子,优柔寡断,扭扭捏捏。七十岁了看不出一点佝偻,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依然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像山,像墙。

现在墙塌了。

土崩瓦解,砸了他一身泥尘。

而他被桎梏在让他的父亲名誉受损的地方,苟且度日,心里只有陈舟。

陈舟…陈舟不放心他,怕他太难过,主动搬到了他床上。

这是多好的机会。他本来可以像方羽说的,装装可怜,缩在陈舟怀里撒泼。

他做不到。

陈舟一定早就睡着了。他呼吸绵长,不打呼噜。容言应该很安心地睡过去,明天早上睡相再差也不要紧,陈舟不会在这时候怪他。

可是他当着陈舟的面,虽然浑似梦游,但一滴眼泪也没掉。

父亲应该被拿来缅怀,而不是消费。

容晏给他换双人间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姐姐心疼他,像要他在这样惨淡的岁月里真的能拾起自己的玫瑰。

陈舟也是心疼他,才一次一次地对他好,纵然他的喜欢。

陆大哥也是。

怎么处处有人心疼他?

他不是个废物是什么?

陈舟一早醒过来,一摸枕头,入手冰凉,神色就有点怪异。

方羽和陆成江进入一个诡异的尴尬期。也不知道方羽昨天追出去说了什么,老陆还是回来住了,就是不说话。

老陆不说话还好,要方羽忍着也太要命了。

他晃悠晃悠着下了床,走到对床一看——他还没来得及为“陈舟在容言床上”这种事情惊讶,就已经被那摊水渍吸引去了目光。

“容小言?”方羽戳了戳挺尸的容言,“你昨儿晚上在枕头上撒尿了?”

陈舟横了他一眼。

容言家里的事,他不会到处乱说。小孩明显是难过狠了,这混小子还来打趣他。

方羽讪讪缩手,赔笑道:“陈哥…您这,欺负他了?”

“屁。”陈舟懒得和他搭嘎,把他赶到一边去了,就接着戳容言,“醒醒了。”

方羽:…和我有什么区别。

容言背对着陈舟。他一直醒着,通宵了,但不想起。

“实在困也换个枕头。”老陆默契地丢了一个过来,陈舟把那个湿透了的拿开,再稳稳当当地把容言的脑袋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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