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马克西姆果然在晚饭做好之后不久便回来了,背着枪,拎着两只死掉的山兔交给我,他瞧见房子里叔公在忙活的身影,便把皱纹挤得十分深刻,问我:“他怎么还在这里?”
我瞧着他这神色不好看,我拿过了那两只死兔子,轻描淡写说:“我怎么知道?他也不是我的丈夫。”
马克西姆还是恼了,揪着我的手腕,逼问我:“你是打算跟他回去了?”
他问倒我了,我很忧愁地反问他:“我也不知道,马克西姆,难道我们就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吗?如果是,我自然也很想。”
马克西姆还想说什么,我忽地听见背后响起叔公的声音,很和蔼,甚至可以说情意绵绵地,说:“你可终于回来了,一整天了,你可打着什么东西没有呀?我看你该饿了,我给你做了好吃的,马克西姆,快进来。”
我回头一看,叔公正姿态自得地倚在门边,眼角嘴边都带着暧昧的的笑意,像极了那天我和他在那法国人安德烈面前相争的媚态;不止如此,他大概趁晚饭做好了的空隙,换了件烟红色的衬衫,穿了条燕颔蓝的休闲裤,那颜色配的实在宜眼极了,身上虽然是红的,有装嫩的嫌疑,但那红的也不热烈也不显眼,淡淡的,反而衬得叔公气色很好,燕颔蓝色的裤子应当也是他找人订做的,反正在美国,是做不出这样沉稳又不显得老气的颜色。他穿那一身,背着光往那一站,我恍惚中仿佛真的看见以前正值盛年的他,虽然算不得十分英俊,但那讲究的,风流的派头,还有那身段,真是好看、漂亮极了。
“你们俩怎么净站在那里悄悄地不说话?郁文,马克西姆打的东西你就挂到外面去,山里这么冷,挂一天不碍事,赶紧过来吃饭。”叔公朝我们招手。
我看到马克西姆也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他眼中闪过一点惊诧,我看是连马克西姆不小心看错了,以为从前那个在牢里亲吻他的青年尽真的平白回来了。
不过马克西姆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了,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滚吗?“
“我滚,我滚,我是想滚的,可你看看你,我这才多久没见你呢?你就瘦成这样了,你们俩在一起就没怎么吃东西似的,我听郁文说,你们打的东西都没动,都晾着,多可惜。你让我滚没有关系,但我总要看你吃顿好饭我才放得下心。”叔公劝他的模样很柔和,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再说,叔公把那鹿血旺烹得真是很香,我远远的站在门口,都能闻见那股让人食指大动的辣椒油香味。
马克西姆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他又卸下枪,叫我都挂起来,然后抬腿就往屋里走。叔公虽然没什么大的表情,但可见他很欢喜,他本想去挽马克西姆的手,马克西姆拂开了,他也不生气,赶着给马克西姆布置餐具。
等我把东西都弄好了,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马克西姆已经放开了吃起来了。桌子上放着那一大锅颜色鲜艳诱人的鹿血,还有熬得软烂的鹿肉和鹿筋,都呼呼地冒着热气。叔公还洗了一盘水果,都是苹果、橙子、葡萄一类常见,但往桌上一摆,红的黄色紫的凑做一堆,水灵剔透的,看得很是喜人。
我坐下了,叔公却还在马克西姆旁边站着,他热了一大壶伏特加,马克西姆喝尽了就即可满上;再说,马克西姆大约确实喜欢口味浓烈的东西罢,那盘鹿血得尽了他的心意,他高兴,吃得很急,叔公也由得他,一舀一舀地为他满上。我看他吃的样子很香,便也想要,谁知叔公握着那舀子不肯松手,说:“这东西女孩子吃了没用,别吃了吧,我怕我的马克西姆不够吃,是要发脾气的。”
我是很不忿,但马克西姆忙着大口吃没管我,就那样,一整锅的鹿血,连同三四碗的鹿肉羹他都和着大杯大杯的温好的伏特加下了肚,末了,他还吃了大半篮的水果,这才解了饿。他吃得脸上发红,从颧骨到前胸上一大片粉红色,酒气冲天,他却很满足的模样,躺在烧着火的壁炉边上的躺椅上。
叔公伺候他吃完了,又很殷勤地收拾东西,我趁着这个空档,就凑到马克西姆跟前问他怎么打算。
结果马克西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些“你不要以为我就这样原谅了这个烂婊`子,我恨极了他,我非要大发作一回。”之类的胡话。
我看他有点醉了,也聊不出来什么,只好照惯例,拿了一本阿加莎的小说,也在壁炉面前看。叔公收拾完了,却走过来,让我回房间里去。
我很疑惑,抬头看他,却看见叔公又解开了衣上的纽扣,衣领开的直到胸口,胸肌若隐若现地透出些轮廓,火光照在他的脸和胸前,映出一种光亮温暖的光泽,我竟不知道怎么了,脸即刻红起来了。
“我平常都在这里看书的。”我莫名地羞得连叔公的脸都不敢看,别着眼睛说。
“他喝醉了,我伺候伺候他,郁文,听我的话,你回房里去看吧。”叔公的话说得十分绵软,让我都起了酥意。这样明显的暗示让我在我不好装傻,我抱起书,跑回房间里去了,心里砰砰跳地厉害。
我坐在门边,明知叔公要做什么,我强压着不去想,看着手里的书,什么林内特、杰奎琳、豪华邮轮之类的,每一个名词我都认得,偏偏却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听得门外叔公对着马克西姆说的那些细碎的软语,听他说什么“我的阿基利斯”、“我爱你”、“这世上再没有旁的人能取代你”这类的鬼话。木屋的门板薄,使我实在很难听不见客厅里的动静。
不久,我就开始听见,有细细的笑声,拨开衣服的声音,连着事叔公时断时续的呻吟和轻轻的叫声。我听见他们亲吻,像是要不留余力地吞吃对方似的动静那样大。躺椅晃动着随着他们的节奏敲击地板,像是一个个小声的雷似的。
我躲到了床上,捂着耳朵不敢再听,然而捂着也无用,那些旖旎的喃语已经随之而来的画面感,让我很惶恐,紧闭着眼睛祈祷自己赶紧睡着。然而事实上就是如此,你越是越用力地想要入睡,越是这样聚精会神地想要睡着,人反而会越清醒。
我听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声音忽地停了,我送了口气,以为这场引诱大概已经结束,我终于能睡个好觉。谁知刚有这个想法,我却忽然听得有人急急地拍我的门,拍的震天响。
“郁文啊!你睡了么?”我只听见叔公焦急地喊我。“郁文,你起来一下,好么?”
我只好披了睡袍,下床去,打开门一瞧,叔公一脸着急地站在我面前,他衣裳上的纽扣全都开了,脖子前胸都有几个显眼的红印子,我估计裤子也是他情急下套上的,纽扣拉链都没上,狼狈地让我不忍直视。
“怎么啦?他扒开你衣服打你啦?”我讽刺地说。
他皱着眉头骂我:“你怎么敢这样说我。哎呦,姑娘,我的好姑娘,你把急救箱放到哪里去了呢?我四处找不着。”
我听见他讲‘急救箱’三个字心里一紧,问他:“你对他做什么啦?”我一边问,一边跑到厕所的镜柜里找来了急救箱,赶到客厅里去。
马克西姆还在躺椅上躺着,裤子被乱七八糟地拉上了,他仰着脖子,捂着自己的口鼻,像是要哭似的,胸前嘴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唉,马克西姆……”我连忙蹲在他的身边,想要拉开他捂着自己的手。
叔公走上来想要代替我,此刻我烦扰极了他,叫他:“您可别捣乱了,好好地把人弄成这样,您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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