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循循善诱（1/2）

将心中旖旎心思驱散，封聿重新思忖方才花长眠的一席话，问道：“明澈为何说沈姑娘有问题？”花长眠并非信口雌黄之人，且那日花长眠离席跟踪沈嫣然，本就透着古怪。

“她在咀华宴上弹奏的应是名曲《棠棣》，然而中途杂糅了其余曲调，一般人等很难察觉。”

“明澈又是如何知晓？”

封聿的询问，花长眠不知如何作答，虽说封聿绝不会对花酿之事说长论短，但花酿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封聿见花长眠支支吾吾，似有难处，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花长眠的头，道：“明澈有难言之隐，我定不会寻根究底。”

花长眠眨了眨眼，定定地望着封聿，幽幽的烛火映射在他黑黢黢的瞳孔中，双眸似漩涡一般深邃，对视久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封聿不得不移开视线，问道：“沈姑娘篡改的曲子，有何蹊跷？”

花长眠闻言垂下眼睑，答道：“可使人心智受损，性情大变。”花长眠回话的声音一下低了许多，若是细细揣摩，便会发觉这声回答暗含隐忍与黯然。

封聿看在眼里，暗自思忖，面上做不解状问道：“沈姑娘一介柔弱女子，为何做这等害人之事？”

花长眠又思索片刻，皱着眉，迟疑道：“那日我发觉曲子有异，太过震惊，如今仔细回想，沈嫣然之后几首曲子大抵也做了改动，不知那几首曲子对人又有何影响。”

封聿不知忆起什么，若有所思，而后注意到花长眠仍有些精神不济，赶忙扶花长眠躺下，帮他掖好被子，叮嘱道：“我去找一个朋友问些问题，你好好休息。”见花长眠面露疑惑，又安抚道：“再睡一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花长眠对封聿的打算云里雾里，见封聿背手站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要亲眼看着他入睡，只得无奈地扯扯被褥，掩去半张脸，闷声道：“快去快回。”

天方破晓，白昼尚未完全铺卷天幕，春融馆夜间的热闹有几分延续至凌晨，悦耳的鸟兽鸣啼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几声暧昧的喘息，然而这些声响都是细微的，大体上春融馆仍保持着清晨独有的宁静，因而突兀响起的巴掌声与男子的尖叫声显得异常吵闹。

“砰——”

小柳被男人从床榻上踹下，瘦削的身躯重重撞到坚实红木柜上，前腹与后背的双重疼痛令他的身体不由得蜷缩起来，发出阵阵抽气声。

床上其貌不扬、油头粉面的男子收回腿，黑着脸站起身，朝地上趴着的小柳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一个千人_肏_的贱货还敢嫌弃老子，败兴。”语毕，男人粗暴地踹开门，骂骂咧咧地走了。

男人当然不会好心帮小柳关上门，屋里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一些尚未入眠又十分好事的小倌，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望向喧嚷的源头。

这群小倌，长年累月过着周而复始、乏善可陈的生活，但凡有热闹可看，兴奋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小柳狼狈地跪趴在地上，他人或探究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呦，挨欺负啦，快让你那俊俏的情郎来保护你啊，像那个傻瓜杜玗一样，哈哈哈。”

小卓的冷嘲热讽成为压垮小柳的最后一根稻草，小柳扶着柜子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叫：“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倒霉啊！”而后又恨恨地瞪着小卓，冷笑道：“还有你，你个贱人，你真以为那天你跪着向丁夫人求饶的场面没人见着吗？”

小卓脸色一变，恼羞成怒道：“你个疯狗！”

小柳用力把门关上，将叫骂声隔绝门外。小柳靠着门喘息了一会儿，随后崩溃似的靠着门坐下。

小柳把头埋在臂弯里，先是骂：“娘的，那贱人迟早被人打死。”胡乱发泄一通后，又哽咽道：“呜呜呜，杜郎，你怎么就撇下我走了呢，杀千刀的强盗，不得好死，呜呜呜。”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柳终于调整好情绪，用手背胡乱抹了抹鼻涕眼泪，正准备去修整一番，哪知一抬头，就见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此刻正倚着窗户，双手环于胸前，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小柳瞠目结舌，舌挢不下，惊呼声卡在喉间，呼之欲出，封聿慢条斯理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柳硬生生地将喊叫声吞回腹中。

“你做什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小柳颤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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