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谢景御和阎霈最后还是留在了赌场。
菲奥娜送他们到房间外，给了钥匙后也没说坐坐或者聊聊便要走。
谢景御懒懒地抱臂倚靠在门边上，看着她的背影道：“这么急着回去找你的缺爱老父亲，当我们这两个便宜哥哥不用管的啊，连门都不进一下？不带你这么偏心的。”他说的是抱怨与挽留，看着却不像那么回事儿。
菲奥娜原已经往回走了，眼下又转过身，朝她的“便宜哥哥”吐了下舌，小嘴巴甜得很：“我晚些再来找御哥玩儿，御哥肯定累了，就先和阎霈哥哥好好休息吧！”
她即便是背着手倒走，身姿也是成熟妙曼的，又因穿上身的旗袍永远是最适合她的样式，从而使得她极少失色于同类女性。在菲奥娜还小时，常子就曾赞过她“皮色骨香”。
谢景御却说她其实是“山野上的绯色百合”。
她秉着独一无二的热烈天真，生来是，从来都是，也将一直如此。
“行了行了，给我好好走路就行，去吧。”谢景御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菲奥娜便也不再多言，旋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暖黄的壁灯钉在墙上，把黑魆魆的红木走廊照得暧昧又浪漫，怎奈尽头黑暗陡生，如幽幽屏障，此光抵不过也冲不破。
谢景御望着那昏暗的尽头，心底淌过悲悯，又逐渐冷漠。而见他久久不回神的阎霈，下颌线已如一根弦越绷越紧，整条走廊都像陷入了一场沉默的拉锯战。
只有呼吸。
*
“砰！”
弦，断了。
门被用力关上，声音乍响之后，走廊重恢复空无一人时的宁静。
*
房间不大，一门一窗，一灯一床，属于简到极致的极简主义。空间里站两个男人够，可一旦他们伸展手脚，就会有种憋屈的束缚感。地板依旧是红木，凹凸不平的水泥墙壁像长了疙瘩似的，只象征性地刷了层白漆。
然而白漆再多，也救不了佩鲁贾的抠门和没品位。
谢景御站在房间中央，对着天花板上的“极简”圆吊灯翻了个白眼，揉着手腕问候身后的人：“靠了，你能别乱抽么？一天到晚，有事没事的，迟早被你搞死。”
阎霈是有意惩戒，加上自身无穷大的力气，这一加二加得就变成有心又有力。谢景御完全是被拽着甩进屋的，踉跄了一步才站稳，虽说不至于“死”，但手腕确实红了一圈，又麻又疼。
谢景御背对人，一门心思给自己揉手，自然就没看见阎霈听他说完“死”这个字后的反应。但不需要多久，他便从身到心、结结实实地感受了番祸从口出的后果。
阎霈盯着面前堪称瘦削纤细的身躯，又看他为了解麻，轻轻甩动的手，与腕骨上似系了红绳般的痕迹。终于，暗涌浮现，冰山瓦解，再也无法克制。
阎霈大跨一步上前，一把将谢景御掼到床上后，便紧跟着扑了上去。而向来不对阎霈设防的谢景御，措手不及地看地变天，仰倒后还没喘够一秒的气，身上就多了个重量，跟座山似的压下来。
眼前一黑，谢景御差点以为自己嗝屁。
而嗝屁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破床还挺软挺舒服的。
感慨完，谢景御才发现自己被阎霈按着，一件带两件地脱衣服。他想起来自己脱，结果肩上一重，又被按了回去，并且换来了更用力的压制。
“轻点，我又不跑。”谢景御几乎反射性地脱口而出，半是服软半是娇嗔，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倒纵容占得更多。
闻言阎霈愣怔了下，便又继续压着人脱衣服，但手上腿上的力道明显小了不少。见他这么想亲力亲为，谢景御索性卸了力气躺平，任由他把自己脱得精光，又胡乱地亲来亲去，权当在享受。
也确实是享受。
阎霈的唇微厚，每一次亲都是由浅至深，将嘴唇紧紧贴上了才算数，所带的感觉也就变得绵长；而吻滚烫，像温柔的烙铁，一下接一下地覆上去。顷刻间，脖颈连胸膛的那片肌肤便被烫出不少红印，谢景御只觉得舒服，摸着阎霈脑袋上的发茬，鼻腔发出几声闷哼。
哪知纵容过头了，直接被狠狠咬了一口。
“嘶——”
“不是，你等会儿。”
谢景御的右肩头在阎霈嘴里动了两下，见人还叼着不肯放，只好动手去拨他的脑袋，“你少得寸进尺！哥哥我好说话，但不代表好欺负。”
谢景御边说边使劲，阎霈咬多重，他就使多少劲，完全没了先前的好脾气。
开玩笑，这都咬上来了，家暴性质的咬！他要再不教育教育，小崽子还不得上天？！
好在阎霈良心未泯，见谢景御抬手便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率先松了口，又老老实实地接下这一掌。不过这点力气还不够看，打在阎霈头上，声音倒响，只能听着解气了。
谢景御把肩头缩回来，又抬手揪住阎霈的耳朵，在他耳边有商有量地讲：“你亲可以，要摸要抱也都没问题，毕竟上也让你上了，但啃是怎么回事？我们属人，不兴乱啃的知不知道？”
说着，谢景御扯了扯被揪在手里的耳朵，阎霈像是在跑神，又或也是一种纵容，就这么让他扯，扯得脑袋一晃一晃的，样子看起来又呆又傻的，随你搓捏的顺从姿态，像个小媳妇儿。
去他妈的媳妇，就一大聋哑。
谢景御展开手，贴着阎霈的耳朵滑到脸颊上，随手拍了一下，“妈的，你给我说话。”然后又是啪啪作响的两下。
阎霈垂着头，寸长的短发遮不住他的视线，也挡不住别人的视线。他直直地盯着谢景御肩头上的牙印，看它一点点地往外渗血；谢景御则看着他看自己的伤，试图弄明白他眼里所含的一切。
默了半晌，阎霈突然抬头，轻轻叫了声：“……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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