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首映会结束后，剧组方还举行了一场自助晚宴。林冉他们因着向睿林的关系，也留在了这里。
林冉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专心地吃饭，各种名人和大鳄在他眼里仿佛跟萝卜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扫过他们。
高秦看着宴会另一头的林冉，不自觉地笑了笑，伸手和李继碰了个杯，说:“他都没变。”
李继心知肚明他说谁，心里开始翻起了白眼，“吃好喝好睡好的，他能怎么变？”
高秦听了这句话，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下，张口道:“并没有睡好。”
李继突然火起，他这一年来很少和高秦谈论林冉，因为高秦才分手那会，几乎夜以继日地沉迷工作，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过了好久才恢复了正常，他怕高秦受不了，从来不提起林冉，可高秦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他生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你还在过问林冉的心理诊疗过程？！你是不是疯了？人家林冉没了你过得多自在你没看见吗？就你自己在心里苦苦抓着不放有意思吗？”
高秦微微敛了眉，对李继的忠告充耳不闻。
李继看高秦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有些无奈，他决定试着从源头解决问题。
“你还没说过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高秦默了默，说:“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我放过他了。”
李继并不接受高秦这个敷衍的答案，“就是啊，你多喜欢他呀，为什么会放过他？”
高秦闻言闭了闭眼，即使一年过去了，想起那段相互折磨的日子依然觉得痛苦得透不过气。他想，他也许真的需要发泄一下了。
他垂头闷了一口酒杯里的酒，压下了心里难言的滋味，想了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叙述。
“……很久以前我在林冉的床头柜下发现了一瓶药，当时并没有多想，后来却觉得有点不安，拿去给医院化验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一瓶安眠药——林冉当时骗我说是治发烧的，我直觉有些不对，观察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明白了林冉其实有自杀倾向，刚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十分不安，恰好没过多久，他的母亲过世了。我…怕他想不开，就开始全盘监视林冉每天的行动。”
李继想起林母过世的时候正是他在伦敦陪着拍mv的时候，当时他一回去，就发现高秦和林冉的绯闻已经传得满公司都是了，想来变故确实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高秦还在继续，“林冉并没有对我的行为做出多大的反抗，却也并不乐意。他有向我提出过申述，却被我无视了。”
“…被我无视了。”高秦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无视他，和他好好交流的话，说不定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我虽然说着是在全天监视他，但彼此都有工作，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他为了报复我对他的控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野男人，跟他上了床。”
高秦猛地一口灌下一杯酒，却还是嫌不够，眼神变得有些焦灼，李继忙把自己还没动过的那杯递给了他，高秦接过喝了，稍微冷静了下来。
“我当时在窃听林冉的手机，林冉十分聪明，没让那男人发出一点声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说到这句话时，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了一些不甘，李继默了默，这事态的发展确实出乎了他的想象，他难以想象高秦在听着身边人的出轨现场时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林冉真的，太敢做了。
“我当时十分愤怒，甚至想过他这么下贱，不如把他打死算了，或者直接把他锁在家里，锁一辈子。后来在回家的车上的时候，林冉跪在我面前，我看着他好像生无可恋的表情，突然清醒了过来。”
“林冉这么做，本身就是故意在消耗我对他的情意，他太想摆脱我，太知道该怎么击溃我的心理防线了。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反抗过我，只有那一次，却让我深刻地明白，我其实经不起林冉的任何反抗。”
“我害怕了。”
“我怕他反抗下去，会让我失控，让我忘记初衷，然后不小心做出后悔的事。”
“……所以我放开了他。”
“我跟他做了个交易，他可以离开我，前提是得好好活着。”
“他答应了。”
李继一直认真地听着高秦叙述，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却变了，目光囧囧有神地盯着高秦。
高秦被他盯得有几分奇怪，开口问:“怎么了？”
李继用着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高秦，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刚刚说，林冉不想活了对吧？”
“……”
“一个不想活了的人，心里什么欲望都没有了，离不离开你，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林冉真的想死，你最后那句话说出来，他没嘲笑你已经是迫于你的淫威了，怎么会真的答应这种可笑的约定。就算是答应了，也只能是为了摆脱你之后方便自杀的缓兵之计。”
高秦愣了愣，心里觉得李继说的好像挑不出毛病。
李继此时脑子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以前一直存在但是被他忽视了的疑问重新浮现了出来:“高秦，心理医生不会透露病人的隐私，这是他们的职业道德，但你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地打听到林冉的心理治疗进程？”
高秦闻言猛地偏头去看林冉，林冉已经吃完正餐了，正在吃着盘子里的水果当饭后甜点。他吃东西的样子矜持又优雅，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喃喃着说:“因为…那家诊所，是我以前带着他去的…”
李继咂了咂嘴，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他那样心疼高秦，结果这一年简直像是这两人之间的情趣，当真好没意思。
高秦却仍旧不敢相信，傻呆呆地看着李继，李继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没用，起身，事不关己地开口:“你说他睡不太好，也许是需要你的关心也说不定呢。”
随即懒得再看他，转身走了。
林冉吃完了饭，站起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借故离开，却感觉到有道视线仿佛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在心里默了默，意识到了那道视线来自高秦。他面色不变，又去供餐区拿了几盘水果，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吃。
高秦看了一会儿，得不到林冉的半点回应，他自嘲的笑了笑，即使林冉真的不想死了，心里对他的怨也是真的。
可是林冉为什么不想死了？
真的会是因为他吗？高秦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段时间似乎没做什么好事。
或者，不是因为他？那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想到这里，他感觉心突然被揪了一下。
可是他也听人说过，林冉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人。
多想无益，林冉可能在意他的想法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干脆提步，往林冉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林冉面前，林冉连忙起身，“高总。”
高秦很久没有近距离地看过他了，他现在脸上还带着妆，高秦也看不出来他脸色好还是不好。
他径直走到林冉身边坐下，林冉迟疑了一下，也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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