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东离……你叫啊！”这一声像是在求他。

孟东离强忍着不愿出声，顾南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今日叫得越快活，离开行宫之日便越近，你可想好了。”

一声声抓挠人心的呻吟响彻殿内，低着头的宫人们脸都红了。暖帐外站着的人看了一会，才从殿内离开。过了许久，顾南山穿着亵衣，外衣胡乱披在身上便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小叔今日怎有空来此？”

“我想来，便来了。”

好轻巧的六个字，说得顾南山有些不自在。

孟东离趴在偏殿的榻上，听着顾骁和顾南山的对话。

“怎么，又宠幸了个不知礼数的？”

孟东离根本没法起身，顾南山说道：“方才已教训过了，受了不少苦，让他歇着吧！”

“也并非是因未曾向我行礼之事。”顾骁笑着说道，“只是他确实应当起来，朝西北向叩首三下。”

“什么？”

顾骁故意提高声音，那声音宛若报丧的寒鸦哀啼一般，回荡在殿内，“我说孟旭孟老将军，一代良将，战功显赫。得知儿子成了天子外宠，心中郁结难解，卧床不起。沙场凶险也未要得命去，竟因此事被活活气死了，夫人也随他而去。可惜老将军生前已非朝中人，自古尚未曾有追封庶人的道理，但皇恩浩荡，以将军之仪厚葬之。感念将军生前最想见之人定是这外宠孟公子了，加之为了江山社稷劳苦功高，这墓冢未在别处，就在这南山脚下。瞻仰圣颜，盼子归。”

孟东离强忍着疼从榻上爬了起来，因为腰和身下的疼他跌倒了几次，有一次打翻了花瓶，瓶中冰凉的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冷得浑身颤抖。

“孟公子啊！这可是先帝赏赐给皇上的宝贝。”身旁的宫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欲扶起他，被他推开了。

他缓缓爬起身，纵使寻常行云雨时再疼，纵使再绝望，他连痛苦的叫声都没有。此时，顾南山觉得耳边响起的哭声如同长满利刺的藤鞭，一声声钻入耳中，心便抽痛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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