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孟东离和那些护卫循声追了过去，听到那颇为骇人的虎啸声，有些护卫的腿已发软，有些吓得瑟瑟发抖。

“皇上。”护卫们唤着他，可听不见任何回应。

几声马的嘶鸣过后，那虎啸声戛然而止。此时越往这茂密的林间行，越觉得寂静而危机四伏。

孟东离下马后取下箭筒，对护卫们说道：

“若是害怕的，自己保全性命便好，但若因怯懦做出有损他人之事，皇上若问责，我定不求情。若是有心护主的，且随我来。”

愿意前行者甚少，也仅有十余人，其中有一个浑身发抖的也跟着，孟东离对他说道：“你留下，等你不怕了再来追我们。”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孟大人，我们……”

“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皇上有难，看他是救还是不救！”

到了密林之中，光线变弱了，孟东离让众人放缓脚步，落地时尽量放轻。此时除了脚步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众人不敢有任何懈怠，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声虎啸让众人神经紧绷，孟东离亦是如此。

“血……”有个人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说道。

孟东离快步走了过去。

“皇上他……”

“不会。”孟东离蹲下看了一眼，起身对他们说道，“这是踏风的。”

“您怎知这不是皇上的？”

孟东离说道：“蹄印杂乱无章，深浅不一，说明马儿在此受到了惊吓。此地的泥土松软，若是踏风身上载着人，定会没得更深，这个急止的印也会更向前些。遇见这些大虫时，皇上早已不在它背上了。”

“难怪这些老虎不再叫唤，原来是吃了踏风。”有个右脸长了颗媒婆痣的护卫说道，“那若是吃饱了，是否不会再伤皇上了。”

孟东离说道：“那也未必。”

照顾南山这种贱帝作风，虎不招他，他也定要射虎。此生看不见多少过人之处，这作死的执着，也不知算不算一件。让孟东离稍微顺心些的是，顾南山也不至于傻到白白送死。

几片叶子砸到一个护卫的头上，这大树的树枝好像被这阵大风吹得摇晃了起来。他抬头一看，惊呼了一声，“上面。”

一声咆哮后，一只小老虎从树上落了下来，众人警惕地散开后，它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呜咽。看起来是受伤了，脖间插着一把完全没入其中的匕首。

“还有一个。”

“是人。”孟东离的眉头此时才舒展些，他拉满弓，箭头直指那树干，“这一箭，落在额上好，还是落在股上好呢？”

“你想独守空闺？”

“早就想了。”孟东离不满地收回弓箭。

“皇上。”护卫们齐行礼。

顾南山得意地对树下之人说道：“瞧瞧，如何？”

“被小虎追到逃至树上，皇上果然胆识过人。”

“小心。”

顾南山从树上跳下，一脚踹开了扑向孟东离的那只成年虎，而后不知何处又来一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顾南山一声惨叫。

孟东离见那老虎咬住顾南山的脚将他拖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撕扯一般地疼了一下。他尽量冷静地拉弓射箭，那只箭射中了老虎的眼睛，疼得它带动顾南山的腿摆着头，咬住他的虎口稍松了些。

此时顾南山见状奋力挣脱了出来，靴子被锋利的虎牙划破，整条小腿被拉出两道长而骇人的伤口。那老虎发疯似地在面前咆哮着，用虎掌抓挠拍打着他。直到孟东离的三支齐发的箭射中了它的要害，这只虎才疼得后退了几步，而后倒下了。

“幸哉……惜安。”

他用充血的眼透过血影看了孟东离一眼，好像确认他没事后，才实在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另一只虎也被众人制服，近一半的护卫都被咬伤了。有的扶着胳膊，有的瘸着腿。孟东离向他们行礼后背起顾南山，一句话也没说。

这三日孟东离日夜守在顾南山身边，正如顾南山曾经守着他一样。他始终不懂顾南山执意猎虎的原因，但这个害人害己的疯子，他却再也讨厌不起来了。

“东离。”

谁也不曾想，他刚睁眼的第一句竟是孟惜安的名。

“皇上。”

眼前之人虽长得与孟东离有几分相像，这风骨却不及他半分。

“滚开！”顾南山推开了他。

那人说道：“孟公子弃您而去，皇上，臣是摄政王吩咐来此伺候您的。”

“胡言乱语，你若再不滚，朕就把你与东离不像之处用刀一点点地改过来。”

那男子一听吓坏了，便匆忙离开了。

“来人。”

裘绍行礼，“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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