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七大王国中最年轻的那个国家的确是个奴隶和难民的王国，它的影响力之大，到了城邦开始商讨是否废除奴隶法律，自由城邦原本在讨论这件事，但布莱恩是那个让一切重启的。为了讨好一个施法者他尝试篡改法律，还又一步扩大了家族贸易——奴隶就是其中之一，在他之前，还没有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做这件事，他的船满载着特别的货物驶入码头，他总是借助河道而非马队，因为成本消耗会少上很多，下了船之后只要一顿饱饭和擦洗就恢复如初。

莫斯学士用他的权威压过一次舆论，但效果不是很显著，现在每个学者都知道他曾经的职业了，风头渐熄，大部分学者们不再以此做文章，奴隶是他们家族里的财产，一种终身的仆人、和门框上的装饰没区别，更没什么好指点的。

但新斯坎的人民不。

传言总是夸大，有做了一辈子奴隶生意的商人，他们比布莱恩经验老道，联起来的消息网遍布七大王国和自由地，暗地里买卖的奴隶远超一个国家，可惜的是，他们从不在平民面前宣扬自己的生意，不像布莱恩，商人们在掀起革命时都躲到了夜色下，只有他，这个年轻人当了先驱，年少轻狂又手段果决。

但听听，被解放的奴隶们组成的年轻王国，这一长串多正义而自由。

人们记住了他，一个买卖人口的恶人，他们在街道上咒骂他时好像被卖掉的就是他们的血亲，完全忘记了只用一个银币卖掉子女的人就是他们自己的邻居、兄弟、母亲和自己。

“滚开。”男人挥动拳头，力道很小，可砸在了腹部的旧伤上，布莱恩没预料到这个，朝后踉跄了一下，脚跟磕上台阶，臀｀部着地的摔倒。

男人的妻子和女儿们来了，她们立刻手拉手跪下，在真知女神的门厅下乞求她宽恕这个男人，有个还待哺的婴儿被母亲肥厚的手指按在怀里，尽管如此，她还是把头埋得有她膝盖那么低。

布莱恩认出了一个女孩，他几天前在集市见过，她捡了些小花来卖，他慷慨的买了，下午在码头上照着莫斯学士的吩咐接送和登记食物和新运来的书籍时，又看见那女孩在浅水上里抓鱼做全家人的晚餐，他给她讲了个关于勤劳的农家女孩和路过的王子的故事，又给了她点钱，让她趁着天亮回家。

布莱恩的同袍们走过去，在远处说着什么，守卫在神殿的不远处打哈欠，他们被新斯坎的管理者雇来，本该管这件事的，但他们认出了他是谁，只是在原地站着。

男人在图书馆下面大叫，确切的形容是气得跳脚，“为什么收一个奴隶主做学者！他的心都是坏的！他用几个铜币就想买我的女儿！”他没给任何人任何的解释时间，就是在说，在问，“别带走她……”他又上来扯布莱恩的袍角，悲切得像她的女儿已经被塞上链条带走了一样，看到布莱恩没说话，他又跑到神殿门口的空地上大喊。

男人的通用语发音奇特又粗俗：“你是恶魔！”他甩出一个小袋子叫道，“我是不会把孩子卖给你的！”

袋子在落在地面前就散了，钱币滚了一地，几个铜币立起来滚了一会儿，从台阶上蹦着往下。

莫斯学士领着一群学者出现了，他们不是专程来的，可能只是路过，队伍最后是个拿着书和在腰上挂着一圈钥匙的学士，但男人认得大学士的袍子，他扑到莫斯学士面前，指控布莱恩。

守卫终于开始懒散的催促人群，没人拉布莱恩一把，他爬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但没有喘不上气，台阶上湿了一小片，布莱恩去摸衣服和袖子，抖出几个碎掉的玻璃渣子。

贾伊罗留给他的那小瓶药剂洒了。

“布莱恩，你有要买他的女儿吗？”莫斯学士问，尽量表现得在意这些事。

“我只是给了她钱，想让那女孩早点回家，我没买她。”

七大王国在几十年前还没有这样完整，边境时有冲突，士兵们死得比几个国家的奴隶多多了，比起被贩卖的奴隶还更惨一点，真正混乱的军队不会有任何回报，他们从农田里抓人，朝所有站着的东西射箭，莫斯学士的伤疤就是这样来的，他能听见女神的神谕，在战场上算半个先知，只被流矢划了脸和眼睛，才退下来。

不知情的觉得这老人是个严厉的人，实际上他是，醉心学术的老学究。布莱恩以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老人也确实知道，他不提起那些，于是布莱恩不说，他们在学城是做学者的，做老师、做一个充满智慧的指挥者，但不是政治家，他们还是属于神明，带着些超越普通人的个性。

布莱恩一直不怎么像女神的牧师，他还有一只脚在他的商队和海洋上，尽管他能背下整部典籍，流畅的和别人争论，他还是不像，格格不入，他在神殿这两年只熟悉几个人，还有两个是他被迫结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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