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格林学士没动，现在也没打算，其他侧塔的学者保持和他们管理者同样的举动。

对于刚和一个自以为是狗、还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搏斗后的人，爱德华多站得够直了，布莱恩则在他自己的袖子下面藏着一个被咬出来的牙印。

“那是第五个了。”莫斯学士说，面露不悦的站在主殿前的台阶上面看着他们，又有一个疯了，还是在他们的广场上，一定是有学士让他们的学徒去哪一座里侧塔取了本书，大部分的学士都听从了他的建议——侧塔受了污染——可总有一两个，不是每一位学士和格林的关系都像他自己那样糟糕，他们以为那没事。

格林学士知道他的意念，他说：“侧塔里可没一个疯掉的。”

格林学士和他的学徒们不久前赶制过药剂，身上还带着松针焚烧的味道。主殿和侧塔一样调配药剂和辨别草药，只是他们的服务会更私人，不贩给平民，举例而言，成为学者去服务权贵也意味着他们的女眷，女人对美貌的渴求总会惊人的超脱出你的想象，用香花、玫瑰油、白铅制造脂粉同样是学者们的功课，他们经手的药剂会更昂贵，某些成分的价格会让施法者在购买时都要思考一二。

除了听不见女神神谕之外，布莱恩是个优秀的弟子，莫斯学士现在的学徒除了颇受女神宠爱，连洗瓶子都会抱怨。

“他们都去侧塔取过书。”

“是啊，他们读了几本民间童话和人物传记，突然就意识到人生哲理和真知了……他们除了侧塔还去过很多地方，你不能这么指责我们。”格林指挥他的学徒去搬运躺在地上的学者，“我们还在喝同一条暗河的水，也吃一样的食物。”

波斯纳凑到莫斯面前去，独眼的学士对商人的低语皱起眉毛，又很快松弛。

“让我来说一句，我们能合理的解决这件事。”波斯纳咳嗽两声，抬起手，声音里蕴含的关切听上去温暖可信，“学士们，我以新斯坎管理者的身份建议你们关闭侧塔，联系些真正的法师来……”

“还有善神的牧师。”莫斯学士补充道。

商人适时的闭嘴了，把一个诧异的回头终止在了中途，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扭到了脖子，他和莫斯学士商讨的只是找些法师来查看侧塔中的书籍，还有关闭一段时间的侧塔。

他后退一步，将面前的战场留给两个大学士。

“……来做驱魔仪式。真知在上！你认为我受了诱惑，动摇了信念！”格林学士去看那个和他同龄的老人，同袍之间的情谊阻止他在喉咙底下冒出一句咒骂，“你们是觉得我听到了魔鬼的教唆，还是以为我是个受到邪恶神祗蛊惑的伪信者？”

莫斯学士没有回答。他和格林是第一批抵达新斯坎的学者，还是少年的格林不受女神的青睐，不是她的先知，因此也在战场外保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他固执的要命，追求真相，对以一个凡人的智慧去对抗秘法和伤痛颇感兴趣，于是在新斯坎的管理者在巨龙的洞穴上建造主殿时，格林放弃了家族里的一座庄园和周边的城镇，建设了额外的十六座副塔，收留那些一直没听到过神谕的学者。

他们在曾经的战火里救了太多人，但六十多年过去了，真知女神的神谕只在莫斯学士的耳边响起，据说格林还教导他的学徒和侧塔中的学士简化了祷词——格林从没动摇过？对神明不垂怜自己？——他不能确信对方毫无问题。

在神殿广场上玩耍的男孩们听见了“伪信者”——后者的含义对他们还不甚清晰，但他们知道“魔鬼”。孩子们飞快的跑回家里，把这一发现告诉自己年长的哥哥、父母或者姐妹，尽管他们中最大的只有七岁，但他们知道什么是魔鬼——他们从小就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被长辈威胁着不听话就会被恶魔钻进脑子，在白天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只在神明的神术下显露出被红色瞳孔填充的眼睛。

女孩从集市上跑来，提着被海水和沙子沾湿的裙角，女人们和她们好事的丈夫们站在一起，几乎只是蒸熟一个鸡蛋的时间，人们聚集了起来，有的在手上揣着刚从酒馆拿来的麦酒。

今天是新斯坎雨季中难得的一个阴天，这次雨季的雨水来得太早，也太急，除了德鲁伊曾经加固和帮忙种植那些，有不少农户的庄稼都被冲进了泥沙里。怀疑的阴云笼罩了人们，他们听着周围人的低语，关于未来一年的收成和曾经受到的伤害，去世的母亲与丧生在水妖口下的亲人。

渎神的魔鬼，恶魔们的统领，恶魔们的主人、领主和国王。

看啊，看啊。那低语说，你们面前就有一个呢。

“渎神！”

“恶魔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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