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在莫斯学士发表广场上的那番谈论之前，侧塔收集到一叠据称是真知女神写成的纸张，书页上是附注着各种朗诵方式的一大段故事，其中有一个既有通用语又混杂精灵语的章节，讲述女神的眼目如何为一个穷苦的人驱除因为亡灵附身产生的昏迷。

侧塔刚好有这样一个病人。

那书页上的文字不算祷文，更像是古怪流畅的诗歌，讲述一条燃火的河流，布莱恩努力的不在念诵时回想过去，他不想让曾被咒语惊吓过的记忆随时出没……祷词中的荣光和秘法一样使他打颤。

侧塔里有三人按照书页上的章节尝试，分别念诵了那个章节，在布莱恩停止了歌似的咏叹调之后，一缕意识在他脑海中闪烁，他从没听见女神的神谕之声，无从辨别，但可以肯定不是某种低语也没有荣光贯通全身。

那文字便是突然到来的，在他们手上。

爱德华多浮现他家乡的方言，另外一个酷爱矮人文化的学士看见了字形低矮、刀刻般的地矿语言，布莱恩是普通的通用语，用一种使他熟悉又陌生的字体写就，都以墨水写在风干羊皮纸上的状态，字迹清晰的呈现——猛然掠过、仅有一瞬，于是他们将那个鬼魂的名字以不同的音调念出声，被无形的力量推到在地，跌成一个圈。

然后被亡灵附生的病人就睁开了眼睛，猛烈咳嗽。

侧塔的学者争论是他们有施法者的天赋，这个故事是某种咒语的变体，直到格林学士交好的一位法师将研究后的章节和书页一同寄回来，解释这本书并非秘法，他们之中没一个法师能察觉到书页中的魔力。

“锁起来还是烧掉？”学士问，他最近总用手搓着浮现过文字的那块皮肤，鬼魂的名字跌撞到舌尖上，“我喜欢矮人们的文字……但这情况太奇怪了！”

爱德华多双手在背后交叠，没有以他一贯大大咧咧的口吻跟随或是直接反对，他盯着那本书仿佛它会突然在纸缝间吐出一个魔鬼。

“或许我们要告诉主殿。”最后他说。

格林学士最后没有把书锁起来，也没对主殿宣扬这一点，布莱恩偶尔会去看一看，除了发黄的纸页和念着语调优美的精灵语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布莱恩把这件事写进了日记，同时查看他父亲的信，莉尔还是老样子，他父亲在纸张上写着，他不再劝说自己的长子离开学城，只说莱拉做了子爵夫人，她的婚姻带来的金币填补了布莱恩走后的财政空缺，但还不够，他剩下的两个姐妹正频繁的出入季节舞会，展露她们的价值。

领主找的新法师是个红袍，他的父亲在最后写道，明智的没有对这一点做任何评价。

布莱恩知道那位红袍，要早于他的父亲，他在两年多前就见过了那位以塞陀河城邦的法师、妮索的继任者，在那个他要做证的前夜，他被整夜浸没在一片阴冷又酸涩的情绪当中，十六岁的女孩在法术的操控下朝他露出一个麻木又苍白的笑容，还有惯常的眨眼，她羞怯的开口，叫布莱恩的名字，称呼他哥哥。

那是一具空壳。

他意识到。他能在那时感受到另一种事物正爬上他的心脏，汲取温度，它啃食了布莱恩双眼所见一切产生的悲伤，挤走了他的思维，在空壳走过来伸出打算要扶起他时，他丧失了自己的控制，双手抽搐，无声地乞求和想要哭泣，它差点席卷了他，而红袍法师马上将它的灵魂收拢。

别说话，要不下一次就是真正的女孩了。领主的红袍法师说，十六岁，灰袍和巫妖也很喜欢女孩的灵魂，这个年纪尝起来起来是甜饼和奶油。

一条恶魔化成的蛇将装着无辜亡灵的宝石吞了下去，又隐没在红袍的背后。

***

布莱恩站在主殿后的一片开阔地里，这里很少有人很来，马拴在了半山腰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天光暗淡，不过他不是来看毛毛雨和日出的，他拿着一个小铁桶，等待，在心里默数。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格林学士退让了，兰达在广场上的火圈只加剧了莫斯学士的猜疑，新斯坎管理者和学城管理者联名的信件发出，距离最近的善神牧师和他们的答复将很快到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