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子爵急匆匆地跟上他的妻子,阻止了随行的老管家想要为此发表点什么意见的表情,在踩过一滩滑腻腻的黑色液体之后,还是个青年的年轻贵族皱了下眉。
裙裾在脏污结垢的路面上刮过,经过落叶、灰尘以及一支枯萎在砖缝中的金绒花,斜纹绵绸长裙包裹了子爵夫人脚腕直到脖颈的位置,只在下巴以上露出一张被轻柔黑纱遮盖的脸,在出门之前,为了让自己的妻子不会被寒风冻伤,子爵拿出了他在半年前就定下的狼皮斗篷和一个小手炉,制作手炉的平原矮人发誓说只要一点点的煤炭就能暖和上整整一天,现在,那个雕刻着玫瑰和夜莺鸟的小圆形金属盒正被他拿在手里,倒不是他的妻子忘记了拿它,只是她走得太快,子爵连把手炉展示给她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流浪者在墙角打量着子爵的妻子,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子爵在靠近街道深处时说:“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姐妹们,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们了。”
女人肩及腰部的黑头发被一条带子蓬松的扎着,在她快速地走过整个街面时,子爵没忍住去瞧自己的妻子,流浪者的眼神让子爵很不自在,但是他也明白他们会盯着她看的原因,这些下城区的流民们一辈子都难以见到几位贵族,而他的妻子又有着和贫苦与棚户区格格不入的美貌,在这种鲜明的对比之下,就连子爵本人也觉得她更引人注目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您总是对我这样好。”子爵的妻子说。
“这是当然了!”子爵像个刚刚被获准能得到糖果吃的小孩子那样快速回答,“一个丈夫的责任就是保护和帮助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只回答给了他一声轻哼,这让子爵有点奇怪。
带着面纱的子爵夫人停在一栋在门板上挂着粉色绸缎的房子面前,轻轻地扣了下门。
一盏举着铜质小灯的手从门里探出来,在来得及开口前,一个钱袋放到了开门者的手里,瞧那手腕往下一沉的样子,不论是金币还是银币都是份不少的收益。
女孩眨了眨地把得到的收到了怀里,带着半分装出来的纯真说:“您看起来不是一个人。”她的眼睛在子爵夫人和子爵以及老管家身上溜了两圈,带着一个能让知情者偷偷笑起来的示意开口,“我们也提供些特别的服务,有些小鸟儿乐于服务于您这样的,如果您需要的话……”
子爵夫人说:“你们在招人吗?”她在接触到一个警惕的眼神时了然地笑了一下,女孩把一个没有的否认和被脱光了衣服打量的感觉一块藏在了嘴巴里,她还记得自己刚刚拿了什么。
“名字?”
“莱拉。”
女孩小声地叹了一声,多少带着点惋惜的意味:“你的房间在上面,如果他们是你的客人——那么也是要抽成的。”她站直了身体,柔媚的表情从脸上褪去,为她让开门。
年轻子爵的疑问响了起来:“莱拉?”
管家抽了口气,他认得这种地方,一个总是服务于高世家族的仆人当然也会对这种只存在于暗巷和夜色的小小安乐窝有所耳闻,但一个女人,一位贵妇带着自己的丈夫到这儿?这些嘟囔只在老管家的嘴唇上动了动,音量在任何一个贵族的厅堂和白天的街面上都不算大,却不能在傍晚布满人群的下城区做一个好范例,平民可不会和贵族一样喜欢藏起秘密、丑闻、情色故事和邻居们的闲聊,可以说在小酒馆和妇人们的房檐下,他们就是那些在暗地里悄悄触碰触角的蚂蚁,靠着窃语和流言生活。
“荡妇荡妇!”一个小孩的声音立刻大喊了起来:“布尔维尔家的莱拉!”另一些流浪者则在嗤笑声中吐出随从的其他话语,“‘以塞陀河的娼妇莱拉’!与‘南方的布莱’齐名的情妇,这两个称呼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是在男人身下……”旁边的人们或高或低的笑了起来,盖过了那些下流话。
子爵震惊地回过头去,他还没能对这些有太多反应的时候,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就站稳了,转身,她抬起手,干脆地甩了还嘀咕着的管家一个耳光,用力准确到他捂着脸时带着一个痕迹清晰的红色指印,老管家向后跌倒,子爵梗着脖子张着嘴,围观者们盯着他们。
老管家被打愣了,他是从小照看着子爵成长的人,当他得知子爵固执地要迎娶如今的子爵夫人时,他的讶异不比子爵的母亲、苦石堡的女大公,鹰啸谷地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来得更少,这朵以塞陀河的玫瑰来到庄园一年多的时间内,她曾有的情人们就接连而至地拜访她,他已经见识过那样的阵势了,那些人的名字不是用金线纹绣在王室的挂毯上就是拥有无比的金钱和和名望,其中还有几位出名的施法者、一些自由地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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