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要睡破庙?!”徐珩吃惊,“这哪里能住得了人?”
“荒山野岭,罕有人烟,有庙挡风已是不错。”夜无霜将人领了进来。
徐珩跟在他后面,低声说:“话是这么说……”
但小书生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徐珩低头看看破庙倒下的半边门板,又抬头看看那破了一个大洞漏下一道月光的屋顶,实在不知道在这怎么睡得着。
他后悔了,早知道之前路过镇上时就不该逞强,应该在那休息一晚的。再不济,也应该雇辆马车,一连走几个时辰,他实在是受不了。
夜无霜打量着破庙,说:“你要尽早习惯餐风露宿的生活,我没有时间陪你慢慢赶路。”
地上全是散乱的稻草秸秆,空间内蛛网四结,灰尘积了一层,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庙中间立着一个山神像,一边手已经断了,神台上全是灰尘,徐珩捻了捻手指上的灰,“为什么?我给了钱的。”
“有别的事要做。”说实话,赶路花的时间足够他完成几个任务了。到了蓉州城,还要通知一下门内,近期不能再给他安排事情。
徐珩不知道杀手的运作方式,“去做什么?难道是杀人?”
“不止是杀人。”
小书生不说话了,似乎已经陷入各种奇怪的猜想。
夜无霜运起内力,掌风一扫,将神台清出一个角落,“你睡这。”
徐珩惊讶得原本要问的话都忘记了,指了指那块连翻身都不好翻的地方,“这?”
“嗯。”夜无霜一脸理所当然,“不是困?”
要不是小书生路上直喊累了困了,他也不会找到这破庙来。
徐珩露了个嫌弃的表情。
夜无霜看到了,抱着剑道:“或者以你的脚程,再走两个时辰,应该能到蓉州城。”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徐珩早就走得脚底发疼,现在他是坚决不想再折磨自己了。相比之下,在这里还能躺着已是更好的选项,于是他干脆地爬上神台,把包袱当枕头,规规矩矩地躺好了,又看着夜无霜问:“那你睡哪里?”
夜无霜指了指头顶,转身出去。
徐珩看着人纵身上了屋顶,心里想着会武功好像也不错,缓缓闭上了眼睛。至于之前的话题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夜无霜在屋顶上躺下,夜空繁星点点,静谧辽阔,天心弦月明亮,孤高清冷。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打量半晌,除了漂亮,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心想那事或许该问问父亲。于是抛开疑惑,收回玉佩,闭目养神。
夜半时分,夜无霜站在破庙里,有些束手无策。
小书生先前累了,倒是很快睡着,只是睡不到一会就开始做噩梦,喊爹喊娘又冒冷汗,现在更是梦中流泪,不停呓语,想来是又梦到前夜的事情,被魇住了。
自找的麻烦,最后还不是累了自己?夜无霜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小书生背了起来,拿起包袱离开了破庙。
半个时辰后,夜无霜背着小书生敲响了蓉州城内的一家客栈的门。
“谁啊?大半夜不睡……”客栈小二一边说一边打着呵欠开门,惺忪睡眼看到夜无霜,顿时瞪圆了,嘴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结结巴巴地道:“少……少门主……您怎么?”
“小点声。”夜无霜跨进门内,说:“取一份凝神香。”
小二应了一声,在柜台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夜无霜接过纸包,背着人去了后面院子,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房,把人放在床上。小书生看着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不停嘟囔,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
屋里常点熏香,他把纸包里的一小段凝神香添进了香炉里,不一会儿香雾升起,房间内顿时多了一股宁神清香,等小书生渐渐安静了,才起身离开。
这是无门在蓉州城内的接头客栈,上到掌柜的下到打杂的仆役等等都是无门的人,做正经生意,也做暗地里的生意。
夜无霜来到前堂,掌柜的年已花甲,被叫醒了正在柜台边打呵欠,看他过来,笑眯眯地作揖,“少门主。”
夜无霜点点头,柜台上已备好笔墨,他拿笔写了简要消息,递给掌柜的,“送回门内。”
掌柜的看了一眼,讶异道:“少门主要去京城?”
夜无霜道:“护送一个人过去。”
掌柜的猜想该就是少门主带回来的那个,又关心地问:“要去多久?门内大选已经在筹备了,这段时间都不准接长线任务的。”
大选是无门内部考验,每三年举行一次,这期间所有成员都要返回门内,进行能力审查和任务考校,同时会选出三个最优秀的杀手,统领幽宴、莫问、冰心三个部门。
夜无霜想过了,“两个月内回来,不会耽搁。”
掌柜的皱眉,“去趟京城哪用这么久?”
他自己自然可以一个月往返,但小书生这个娇气包,经不起风吹雨淋日夜兼程,一个月可能还去不到京城。虽这么想,但他口中却道:“反正这个规矩对我不适用,就这样安排。”
这么说就是决定了,掌柜的也说不得他,就叹着气拿纸条去后院了。后罩房那边养着传递消息的信鸽,现在连夜出发,天亮前就能送到剑阁。
平安客栈一大早才开张,就迎来了不同寻常的客人。掌柜的亲自点头哈腰地把人引到了后院主室,捧上了香茗。
客人一身黑衣,肩头的字用金线绣成,浓眉轻皱,气质冷肃,不苟言笑,坐下便问:“人呢?”
掌柜的笑呵呵答道:“还没起呢。”
客人摇摇头,倒也没见生气,只是捧起了茶,掌柜的便识趣地下去了。
夜无霜后半夜才歇下,起来的却不晚,他去看了一眼徐珩,凝神香的效果向来不错,小书生安安稳稳睡着,要醒估计还得等一会。他叫来打杂的小厮吩咐了一番,那小厮连连点头答应。
来这住店的客人已经三三两两地醒了,客栈里又忙碌起来。
清幽的鸟叫声中,徐珩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石青色的床帐发呆。昨夜睡了一顿不知道怎么说的觉,前半段一直在做噩梦,后面迷迷糊糊又感觉像在飞来飞去,只有最后睡得还算舒服。只是一觉醒来,躺的地方不是破庙,看着干净整洁,倒像是在客栈里。
他坐起来,动了动脚,双腿酸软胀痛,让他不适地皱起眉。
房门被打开,一个杂役捧了盥洗用具放在架子上,说:“公子,您请自便。”
徐珩眼睛一瞥,见夜无霜的剑正放在桌上,于是问:“带我来的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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