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2)
二十一
柯罗尔的友人在人群里向我们招手,三十岁模样,外形十足清俊。我听柯罗尔说起他祖父一代曾是废黜贵族,因此举手投足很是讲究礼节。他安顿好昏睡的达尼埃尔后,热情地邀请我们留宿一夜,饮酒畅谈。
“我会照顾好他的,放心吧。”友人宽慰道。
我不知道柯罗尔还痴迷于剑术,他的眼睛紧紧在友人收藏的武器上流连忘返,手指来回摩挲那些宽剑、战斧、长戟上的纵浅不一的繁复花纹,发出感叹。
他拿起其中一把剑,在手中掂量了一番,突然抛给我,“接着。”
我险而又险地接过了他扔过来的剑,抬眼正对上他弯起的一双眼睛。
除了少年时期心血来潮摸过几个月的剑柄,我再也没从指尖感受那种藏着锐利意气的冷硬质感。
修长的剑身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向我面前袭来,白光几乎快要刺破我的眼睛,我本能地举起剑抵挡攻击,虽然来回过了几招,但明显不敌。
这时,另一道剑气挑开我与柯罗尔交织在一起的剑刃,等我回过神时,黑发青年已站在我身前与柯罗尔比试起来。两人剑术不分轩轾,打得难舍难分,却也酣畅淋漓。我退到一旁,一时不知所措。
这感觉实在不好受。
我趁黑发青年备酒时向柯罗尔通知道:“下周的约定取消了。”
“为什么?”柯罗尔眨眨眼睛,似乎丝毫不为伤害还我的自尊而感到歉意。
我轻哼一声,不去看他,“磨练剑术。”
柯罗尔大笑起来。大概是我近期对他宽容过度,面前的烦人精愈发得寸进尺,在嘲笑过后,还与我开起下流笑话,“什么时候也练练我身上的剑?”
我陪着柯罗尔和他朋友喝了些酒,就提前回了临时的房间。奇怪的是,我今天只是饮了几杯,便感到昏昏沉沉,这不符合我平日的酒量。
半夜里我恍惚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由远及近,像是一片乘风而来的轻盈白羽,最终停歇在我的耳垂上,引起阵阵痒意。
我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双深棕色的眼瞳,惊得直冒冷汗,瞬间消散了睡意。
达尼埃尔伏在我身上,微笑望着我,低声说道:“夜莺在唱歌,你听见了吗?”
他的面色不大好,额角还冒着冷汗,眼眶里盛着无数血丝,大概是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此时正是深夜,四周安静的得像是刻意营造的哑剧表演现场,甚至听不见一丝风声,我怀疑长久的梦魇使他在清醒后出现了幻听,正要开口,他却拿食指抵住了我的唇,闭上眼睛享受似的哼唱了一段旋律。
“达尼埃尔,你怎么了?”我撑起上身,担忧起他的状态。他忽然睁开,将我狠狠地钉回了床板之上,然后发疯似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从震惊中转醒,眯着眼睛抑制窒息导致的眼泪,扣住他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桎梏,但他的手掌就像收拢的铁项圈般牢牢地扣在我颈间。
“我救了你……你疯了?达尼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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