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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

肖霖确实在愣神，慌张间，手里抹布抖得漫天灰尘。他呛了几下，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夏瑞卿推门而进，环顾了下四周，“听阿荣说，你搬到这里住了？”

角落里的行李箱还乱糟糟的，肖霖挠挠头，“这里离得近些，节省时间。”

这小小的四方之地里仅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外加一个电热水壶和一部手机，便是肖霖所有的身家。夏瑞卿拉开一个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打开医药箱，朝肖霖一摊手，说：“右手给我。”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肖霖的小秘密。肖霖捂住自己的右手，红晕上脸，窘迫道：“没事，小伤。”

但被盯得发毛，实在是拗不过夏瑞卿，只能乖乖地交出自己的右手。说是绷带，其实他自己用卫生纸和胶带做的简易措施，一圈一圈取下来的时候连带着一层血痂，翻着皮肉，染红了整个右手骨节。

沾满消毒水的棉签在伤口处来回摩擦，冰凉凉的液体慢慢渗入，疼得肖霖面色惨白，只敢眯着眼偷偷瞥上两眼。 表情扭曲又狰狞，逗得夏瑞卿轻声笑道：“你还真是个小孩。又怕疼又怕苦。”

“师父……”

“我说过了，别叫我‘师父’，我还担不起这个名字。”

接着，他取下自己的绷带。血口横贯整个虎口和手心，寒玉一般的手上血迹斑斑，伤口里还残留着一些小木屑。夏瑞卿脸上云淡风轻，只是默默地摊开自己的手，说：“我一个人来不了，你帮我。”

肖霖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换药？”

他点点头。

凭着自己裸视2.0的眼睛，肖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深入皮肉里的瓷片渣滓和木屑挑出，虚汗挂在脑门上，他一边吹着凉气，一边用消毒水轻轻擦拭伤口边缘。绷带一直缠到手腕，他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问：“还疼吗？”

“不疼了。”

“你……”肖霖犹豫道，“这手，真的没事吗？”

“当然有事。”夏瑞卿说，“但现在这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有些我暂时无法回答你。”

肖霖深吸一口气，“我想问你，为什么现在肯教我东西了？”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实话就是，比起所有人，你的资质是最差的。”夏瑞卿说，“这碗饭并不是谁都能端起来就能吃的。有的人要消化一年、两年、三年，有的人可能需要一辈子。我看过的天才大都夭折得早，万央也好，万家岐也好。他们天生的本事足以盖过顽劣，但不会长久。”

“可我……”

“葬礼那天，我见你莽莽撞撞地闯进来的时候也觉得可笑，你身上带的东西和他们太像，开始我不敢拿整个橘园的命运与你胡闹。但是后来……”

忽然，夏瑞卿笑了起来，说：“后来……也可以说是你太会耍赖皮，突然，我在你身上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肖霖问道：“什么东西？”

“这就得你自己去找了。”夏瑞卿看着他，“不让你叫师父，也是因为我无法教你感悟。但就现在来说，你值得我做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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