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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隅四方地的斗室里,肖霖和阿荣正焦急地等候最后的答复。
《黄鹤楼》属于说唱段较多的相声,耗时长、包袱多,拿来上台表演最好不过,但考验的是演员对节奏的掌控力。阿荣的唱功自然没得说,所以这回肖霖主动让贤,甘愿当起绿叶。
十年基业为得台上三分,惊喜的是,肖霖也能慢慢合上节奏了。
不敢说十分,但八分还是有的。夏瑞卿和白禹耳语一阵后,说道:“整体还行,回去练练普通话,下周来报道。”
2019“撞星计划”全国巡演共有四场,第一站便是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南京。身为老门东,白禹还夸下海口说,若是第一场就能打个胜仗,就带他们所有人去吃鸭子逛庙会。
商演如火如荼地开始准备,后勤团队先行出发,几天下来几乎走了一半的人。
小院子一冷清,顿觉初夏的微风也清爽起来。肖霖跨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两条腿晃悠撩起涟漪,他拾起地上落败的花瓣,匿于阴凉之下的鱼霎时间遁入池底。鱼尾摆动惊扰了一旁假寐的夏瑞卿,他立刻端起手里的书,念念有词道:“山人送主公……”
他和阿荣每天起早贪黑地练习,睡梦里都在妮妮呓语。眼看还剩下最后一天,行李箱扣上的瞬间,肖霖才识到一个问题:他忘记定大褂了。
“我让你早点收拾行李你不听!” 阿荣气得跺脚,“你快去问问能借谁的大褂用一下?”
冷静下来,肖霖那十六核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算盘的尺码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严惊羽倒是可以,但他拉不下脸,卢卡曼又要同他一起参演。
思来想去,实在是没辙。阿荣摸着下巴,说:“我倒认识一个老师傅,以前是给我爷爷做衣服的,但很久没联系了,你可以去问问看他那儿有没有现成的褂子。”
事不宜迟,肖霖即刻动身。一路狂蹬自行车,穿过小巷大街和车水马龙,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看到了阿荣所说的小作坊。
老裁缝姓蔡,干瘦的脸上陷下去两个黑洞,看着这么新鲜小孩杵在门口,一时诧异,双手扶住门闩,说:“我不拆迁。”
合着老头把他当作居委会的说客了,肖霖哭笑不得,“大爷,我是来定大褂的!”
“定大褂?那你是谁家的小师傅啊?”
“万家的!”
大爷颤颤巍巍地领着他进门,细长的声音像是被卡住了磁带的收音机,说道:“你是万家的?叫什么啊?”
“我叫肖泽翎!”
“哟,还是‘泽’字辈的?”大爷爽朗一笑,“我听说‘泽’字辈的就收了一个,原来是你啊?”
“是我,是我。”肖霖打着马虎眼,催促道,“我想做一件大褂!越快越好!”
蔡师傅没有接茬,继而自言自语道:“万家的孩子好久都没来了,也不知道万先生身体怎么样。你还记不记得……”
“师傅!我要做件大褂!“肖霖冲着他的耳朵喊道。
老师傅耳背眼花,手倒是很利索,皮尺比划了两下后,又拾起滑石粉在布上呲啦一划,整个衣服的大致摸样立刻显在眼前。
他又举起几个色卡,问道:“小师傅想穿什么颜色?”
肖霖急着拿衣服,随手一指,“随您!我急用!衣服什么时候能好?”
“快的话一个月吧!”
“我等不了了啊!”他急得满头是汗,“您能快点吗?我明天就要上台啦!”
瞧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蔡师傅连忙关心道:“好孩子,别急。我给你想想办法。”
接着他又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人名和尺码,纸张被磨损得近乎透明,怎么着也得有十年光阴了。
老师傅摸出老花镜,一页一页的用手小心捻过,忽然惊喜道:“这儿呢。我就说你这个尺码我在哪里见过。你看看这人是你们万家的不?”
定睛一看,“万家岐”的名字赫然在列。看老师傅一脸真诚,似乎对万家的变故一无所知。他犯了难,又不忍戳破,于是合上本子说:“得嘞,那我去问问他。”
老师傅又叫住他,问道:“对了,阿荣也长大了吧?”
“您说万家嵘?十四五啦,初中都快毕业了!”
“怎么一晃都这么大了?” 蔡师傅拉着他,又问道,“那曼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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