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南京国展，首战告捷。万人欢呼中，他们鞠躬下台。

雨势也渐小，乌云散去后，将月光还给了秦淮河。白禹难得大方，说既然来到了他的大本营，就要出去吃点好的，便招呼了后台所有的师弟们一起，准备彻夜与烧烤同醉。

主角当然是第一次上台就得到无数好评的肖霖。他被摁在主桌上，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道喜和称赞。白禹看上去比他还要兴奋，满满的一箱啤酒很快就告急。

觥筹交错，只有肖霖一人端着果汁。他一直在碰杯，在桌与桌之间转圈，但心里也没有太多感触，就像考了一张自己原本就很拿手却没满分的试卷。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平淡被白禹察觉出来。趁他分神，白禹开了瓶啤酒，靠过来，碰了一下杯子，“你师父不在，喝两口。我不告诉他。”

肖霖面露为难，说：“不好吧，我才十八。”

白禹端起酒杯给他满上，笑道：“成年了还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十八岁以前喝的都是果汁！”

几口冰凉的啤酒下肚后，人也清爽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有点上头，肖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说：“白哥，我觉得今天这场演出，我说的不好。”

“你现在这种想法很正常。”白禹嚼着肉串，“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

“我怕……拖你们的后腿。”

“说什么呢！”白禹起手拍了他一下，“对自己有点信心！每一场表演都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定要保证下一场要有进步。”

肖霖认真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十八岁，自然而然地就会徒增很多烦恼。他的人生就像一本错题集，不断在回顾前程却总是拿不到心里想要的结果。

但酒永远都是忘却烦恼的好办法。他给白禹满上酒，说：“我敬您一杯！”

凌晨后的温度下降得厉害，但烧烤店里气氛不减。两人喝得微醺，也没有了身份上的顾忌，酒杯也换成酒瓶，不知不觉就又端上来一箱。肖霖扶着酒瓶，大脑早就失去了掌控力，憨笑道：“哥，咱也算是交心了，我心里有些话不知道对谁说……”

究竟还是年长几岁，白禹还清醒得很，连忙把他扶起来，说：“你说，我听着。”

“我师父，就那个夏瑞卿！他真是一怪人，究竟每天在想什么？他这脾气就像柏州那破天一样真他妈难琢磨！”

“可不是？”白禹笑着干了一杯酒，“那你是没瞧见他年轻时，除了我，也没人爱理他了。”

“还有，柏州真的太冷了！”肖霖抱着手臂，做出哆嗦的样子，“我当时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两百现金和手机，早知道就该带件羽绒服来。这破天说下雪就下雪，下完雪就开始下雨，好不容易等了两天放晴，又开始雾霾！”

肖霖趴在桌上，胡言乱语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飞机模型，但是昆北总是阴天，我就想着，先攒钱，等攒够了，天就放晴了。

“可是那家卖模型的老板说，我再不买可能明天就被别人买走了。于是我就去求我妈，我妈总说下个星期买给我，可等到那架模型被卖出去了，她还是没有买给我。

“我就安慰自己说不过是一个模型而已，我还有很多其他的玩具。后来我妈也补了个给我，可我还是想要原来的那个。她嫌我不懂事，就再也没给我买过玩具。久了我也就不想要了。”

他喃喃道：“你说他们大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我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好像成了他们的收款人，他们也变成了一串数字。我承认离家出走是我太冲动，但现在想想，我有家没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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