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游行（下）（1/2）

幸好俞珵不是整日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在军队里的训练让他反应极其迅速，见情况有变，他立刻改变方向，躲过了冲过来的第一个人。太乱了，游行的队伍彻底乱了阵型，警察们挥舞着警棍，制止着人们继续向前走。有人边喊着“廖林清滚出来！”“我们要吃饭！”边往前挤着。

俞珵看不到别处的情况，只知道好几个人蜂拥而来，围挤着他，叫嚷着要他给个公道，他和生安一边闪避应对，要控制好下手的力度，又要自保，实在有些狼狈。

这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了，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俞珵想试图搞清楚情况也没办法，干脆利落地把想要贴近他的人一一推进人群，再试图找机会脱离出这个包围圈。这样做虽然累了一点，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样的情况，向泽川一定已经得知，他很快就会到的。

俞珵怀抱着这个想法，只希望着警察们能暂时将事态控制住，不要引发更大的暴动。

另一边，警察们被汹涌而来的人群逼近着，亮出了刺刀想把这些人逼到一处，却遭遇了更激烈的抗议，人们以旗帜、柴棍作为武器和警方对抗，有人倒下有人咒骂着向前，希望以自己的力量能与这不合理的，要了命的禁令抗衡。

马仰人翻，尖叫疯狂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响，在空中振动，置身于纷乱中的人们霎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吵嚷声，俞珵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仍是喊了一声：“要负责的人来了！”张生安知道他的意思，紧接着也喊了一声：“廖林清来了！”

“让他说话！”“听他们说什么！”更多的声音从各处响起，警方、游行的人们也跟着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自己的同伴，等着“那个人”。

大批军警赶到街头，有一人从车列中自然利落地走出来，他着一身军装，快步走到阶梯的高处，面目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清晰，显得格外俊朗，是向泽川。

俞珵站在一群人之中，微微抬头仰望着，听他讲话。

他的声音从高音喇叭中传出来，带了点沙哑，“跳舞是一项高尚娱乐，但如今战事吃紧，后方民众应同心协力支持，然而，禁舞后要如何保证民众的经济收入？”向泽川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他列举了几个例子，其中提到了因流感而死的翠儿，最后他道，“桑江市市长孙洪兴、社会局局长廖林清……一并做出禁舞展期的决定……”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讨论声，向泽川接下来的说的话已经没有太多人听见。

但后续的处理还是要执行，这一次混战造成20多名舞女和30多名警察受伤，最终以当场逮捕近百人的结果落下帷幕。

禁舞延期，俞珵望着向泽川从阶梯上走下来，知道这是他努力推动而达成的后果。他毫不怀疑，就算没有这次的暴乱，向泽川一定也能完成这个目标。人群渐渐散开，俞珵和张生安绕路离开。

冬日的风裹挟着一丝冷意吹过，毛刺刺的梧桐小果挂在枝头上，也跟着风一起摇晃。

俞珵还记得当时那人冲过来时说的话，他让生安找了路边卖报的，把今天各报社出的几份报纸都拿过来了。

“在报纸上出现过。”俞珵猜想应该是蔡西华的报道今天见报了。他其实能猜想到内容，无非是谴责他少爷性情。等他找到桑江商报时，发现内容比他知道的还要煽动人心。

大标题上写着——流感下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死亡只因贫穷！

紧接着是洋洋洒洒的几段文字，先是详细描写了翠儿的身世经历，又笔锋一转，将俞珵生病的过程写出来，甚至连版面排列都特意做成左右两栏的对比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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