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医门程家尽归程（二）（1/2）

不出一会工夫，有两个人便进了择锦园，正好进了方才程清之所在的包厢中。

墨羽点了一壶茶和一盘小菜，回来坐到程礼楠的边上，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飘忽的视线朝楼下的戏台看去。

程礼楠瞅了眼桌上没来得及收走的茶盏，倏地笑了，道：“墨羽，想问就问吧。”

墨羽收回视线，点点头，道：“程家贵为医门之首，传闻门中弟子个个医术高超、计高智足。可那人贪财诛利、满口谎话，真的会是程门中人吗？”

程礼楠低声问道：“原来程家……是医门之首？”

“大人，您……您连程门都不记得了吗？”

程礼楠轻笑道：“你在鬼门关闭着眼躺几年试试？”

墨羽当即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言了，请大人见谅！”

“无事。”程礼楠眉间褶皱一闪而过，抬手将他扶了起来，道，“说说程门。”

墨羽直起身，回答道：“医门程家，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又因其余医学世家连医门的边儿都算不上，故程家又被直接称为程门。只不过，程门并不全是程家人，所以细分下来还是不可混为一谈。”

“真厉害啊！不火这程门如此独大，本大人要是其他医家的人，早就来找茬了！”

“……的确找过，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站着回去的。”

程礼楠目瞪口呆道：“程门都是些什么痞子流氓啊？”

墨羽接过小二哥手中的茶碗，亲自摆在程礼楠面前，认真地回答道：“大概只有刚才那个。”

程礼楠笑了，道：“说说看。”

“程门弟子共三百，有内外之分，却无亲疏远近之别。顾名思义，所谓内门，不过是富有天赋的年少子弟，平日除了研习医理之外不常露面，而外门弟子二百余人，部分资历深者负责经营程家医馆，接待外人问诊。除此之外，外门又有七位本家弟子。每代内门弟子出世入外门历练前必须参与一场考试，本家弟子便是按结果挑选而来。不过……”

“这位黑公子！你只知程门弟子如何如何，那你可听说过程门的几位公子啊？”

说话忽然被人打断，二人抬头一看，说话之人真是方才去而复返的小二哥。

墨羽皱了皱眉，正欲呵斥，却听自家大人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于是他便不再多言。

小二哥见状，知道这背着两把乌黑双剑的黑衣男子虽然看着可怕，但还是听命于这个面容姣好的桃花眼的。

他眼珠一转，热情地为两人添茶，继续说道：“程门公子和那些普通弟子可不一样，是传承了程家先祖血脉，医学造诣可谓无一不高！可到了这一代啊，偏偏只有一个独苗，三十多岁就没了，只剩下三个屁大点的儿子，整个程家就由程老爷子一个人撑了好多年……可不都说那老爷子有手段么！”

程礼楠问：“后来呢？”

“可算要讲正主了！那三个儿子慢慢长大了，哎呀不是我瞎说啊，程家血脉在岐黄之术上的天赋可真是……天降奇才啊！三位公子自小就表现出极高的杏林大能……”

墨羽出声质疑道：“不是说程门弟子年少时都待在内门，成天成夜闭门不出研习医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自小就天赋异禀的？”

“猜得呀！若不是如此，那大公子程渡之怎么可能一出内门就被大王宣召进宫，亲封太医署要职呢！”小二哥眉头一拧，叹气道，“唉，可惜啊……”

墨羽：“可惜什么？”

“程大公子当官没多久，就在宫里出了意外，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程礼楠一怔，问道：“什么意外？”

“据说是失足摔死，可这么大一个人，哪能随随便便就摔死了？”小二神秘兮兮地凑近二人，小声说道，“我猜啊，肯定和皇家密辛有关。”

二人毕竟是公家之人，墨羽听到这话难免不悦道：“胡说八道！”

“哎你这客官怎么回事！我讲趣儿给你们消遣，不给赏钱也就罢了，你还摆起脸色来了！背着一对烤焦的鸡翅膀在园子里到处乱晃，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你乌鸡精能嚣张的地方？”

明明是极其过分的话，程礼楠没反应，墨羽再怒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自家大人一眼，以为有什么盘算，却见程礼楠掏出一两银子放在那小二哥手里，还满脸笑容地说道：“赏钱。”

小二哥也不推辞，乐不可支地收了塞进自己腰包，还不忘挑衅地瞪了墨羽一眼，这才屁颠屁颠地走了。

墨羽忍无可忍，噌地一下站起身就想追上去，却被一把突然横在自己腰间的白玉骨扇挡下了。

他转头，看见自家大人一手持着那把扇子，一手稳稳地捏着茶杯，正往嘴里送。

程礼楠慢悠悠地呷了口茶，问他道：“去哪？”

“大人……他实在欺人太甚！”

程礼楠瞥他一眼，扇子在墨羽腰侧敲了敲：“以后和我出来，把你腰间大理寺的令牌收了。”

墨羽低头将令牌塞进腰带里藏好，心中仍是不明白，面色略带不虞：“这个戏园子果然有问题，连里面的小二哥都被养得如此刁钻，丝毫不把大理寺放在眼里，真不知那幕后之人会是什么德性！”

程礼楠不以为然：“大理寺这几年来徇私舞弊，欺上瞒下，激起民愤也不足为奇。”

墨羽坐回位置上，叹气道：“大人，您既然知道，为何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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