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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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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把你藏在明王府?”

柳洇听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抬起头去看魏寅璋:“王爷愿意告诉我了吗?”

她早就想问王爷,却迟迟问不出口。因为她知道王爷是不想告诉她,曾经好几次暗示都被他巧妙地避开。

“我原是不想同你说的,让你安安稳稳在王府生活也好。可现在连累你在这里受苦,还是叫你平日多防着点。”魏寅璋低头对上她的眼睛,说得很无奈:“你这样单纯又易轻信别人,要吃苦头的。”

柳洇听得云里雾里。

“你记得多少五岁以前的事?”

柳洇回忆说:“记不太多,小时候住过大宅子,爹娘很疼爱我……阿娘好像常带我去皇宫,那里很多阿哥阿姐,总塞东西给我吃。”

魏寅璋抿着嘴听她说完,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王爷?”

“后来在教坊呢?记得多少事?你娘给你说过什么?”

“阿娘说爹爹去了疆场抗敌,我们得住在教坊等他回来。可后来……阿娘去世了,爹爹也没回来找我……我其实一直都想问王爷,是爹爹让您带我回府的吗?”

“我是受蒋老将军所托。”

“蒋老将军?”

“故去的镇军大将军。老将军父子二人曾先后在安国府做过幕僚,安国公对蒋家有知遇之恩。”

“可蒋将军为何……”

魏寅璋哑笑道:“你当真一无所知?你娘刻意瞒得这样严密,我实在不知应不应告诉你。我再问你一声,你是真想知道?”他停顿了片刻,正色道:“有时候了解真相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柳洇又一次坐直身体,眼神里带着坚定:“我想知道。”

魏寅璋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是想把她看穿,他言便简意赅道:“十年前京城发生过一起大案。”

柳洇此时尚不知晓真相的残酷,等着魏寅璋说下去:“柳家曾是京城风头最盛的世家大族,老尚书膝下三位子女,你姑母是已故的惠崇皇后。大皇兄,也就是现在的废太子,是你的表兄。你父亲娶了安国府的嫡长女。而安国公是世袭的爵位,据传当年南齐开国,安国公不知为何把皇位让给我的曾祖……”

柳洇惊骇得不知如何开口,结结巴巴道:“那……那……”

魏寅璋扶住她,让她不至于从他腿上滑下:“那年我在宫外立府不过一年,事情原委知道得不多。当时朝中有份密奏,说柳侍郎——也就是你的父亲,暗中与北桓联系,有意图谋反之嫌……后来皇上派人去查,果真在你家中搜出了南北往来的书信。”

柳洇后背发凉,觉得比看那些妖神鬼怪的书还要吓人,她喃喃道:“不……不可能的,阿娘说爹爹是去疆场杀敌……”

魏寅璋有些不忍心戳破她:“洇洇,如今战事都结了……”

“说不定,说不定我爹是战死沙场了!他不会是叛国投敌之人,他不会的,阿娘说他是好人,是大英雄!”

魏寅璋轻轻抚着柳洇的后颈,嘴上却是残忍地说下去:“那件事发展得太快,书信一被查出柳家就被抄了家,还拖累了安国府。父皇下旨夷三族,你父亲的父族、母族、妻族一个都没落下,光砍头就砍了有七天……”

柳洇仿佛又遭了一道晴天霹雳,她不敢放声大哭怕引来流匪,只能拼命捂着嘴,眼泪流满了整张脸。魏寅璋不忍,帮她拭去泪水,将她再一次压回怀里安抚。

“你母亲手里有免死令,你们两人才得以幸存。先前我说蒋将军一家曾受过安国府的荫蔽,老将军有次醉酒向我吐露心事,说一直想救你们母女却苦于无门,而我是王爷,在京里定比他灵光。我那时,在军营不过一个闲人,”魏寅璋苦笑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老将军才稍微高看我一眼,有了后面立功的机会。”

魏寅璋的声音低哑苦涩,像是想起了曾经的窘迫。他轻拍着柳洇的后背,安慰这个因为知道残酷现实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接下来的话,你要听仔细,因为这牵动你我的安危,”魏寅璋顿了顿,继续说,“你大约不知我的处境。我生母是永平公主,故而我在宫里身份尴尬,过得一直都……不大好。”

魏寅璋说得艰涩:“后来自请去北疆挣了军功,才有的如今地位。可实际上也不能说有多好,王府里的眼线众多,很多人与事我都调转不动。”

“现下朝中已分为林、楚两派,分别拥趸三皇兄贤王与五皇兄宁王。我夹在其中身份尴尬,两边又是忌惮又想拉拢。你记得那个吴文昭吗?”

柳洇哽咽着问道:“吴先生?”

“是,她是贤王的人。”

柳洇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魏寅璋:“那位吴先生猜到了你的身份。”

“那……”

“贤王拿此事要挟我,”魏寅璋肯定了柳洇的猜想,他接着说,“我本不想牵扯太多,一直以来从不表态。你又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身份,他抓不到我的把柄就怀恨在心,今日借我失意不加防备,派人跟着我借机谋害。我与他的这些往来一直都在私底下,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表面上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这么说来,是我害了你?”柳洇终于回过味来。

魏寅璋反过来开解她:“别有用心的人,我们如何防得住?”

“那……我今后该如何做才好?我,我不想置王爷于险境的。”

魏寅璋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神情恍惚的人,低声说:“将军对我有提拔之恩,我既允诺了他,定会护你此生周全。只是往后你行事要小心,切莫轻信他人,更不要随意在外走动,以防不测。”

柳洇点点头。今夜突然知道太多事,她现在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很多头绪转瞬即逝,连抓都抓不住就溜走了。

她整个人沉浸在过于冲击的震惊里,原来她早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大将军、大英雄,竟是她的庇佑者,一直以来真是他把从她从水生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让她惬意安稳地度过了七年光阴。

魏寅璋本想揉她的脑袋,因为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两人遂不再言语,默默抱着对方取暖。

……

直到东方微白的拂晓,静寂的深山因着一轮即将跃出的朝阳次第披上万丈霞光,有模模糊糊的声响传入魏寅璋的耳内,自远及近。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却是清亮的,仿佛不曾经历昨夜的死生关隘。

怀里的柳洇皱着眉头睡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流,在经历了昨夜那样一场身体与内心的磨难之后,支撑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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