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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寅璋把追飞拴在外面的临时马槽,陪着柳洇进到马厩挑马。
她左看右看,实在挑不出便随便牵了一匹栗色的矮马,好看是好看,温顺是温顺,可一对比魏寅璋的追飞,小矮马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怕是追飞的马崽子都比它威风。
“怎么都是没长大的?”
魏寅璋扫了一眼:“不都是成年马匹么?”
“这……这哪儿算大马?跟小崽子似的。”
一边的马倌像是与魏寅璋相熟,此时不顾君臣礼仪就凑上来答话:“姑娘这就话差了,咱这儿的马只长这么大,稀罕着呢。”
柳洇拍拍栗色的小母马:“你是说它最大也就这样?”
“正是。”
柳洇一脸稀奇,抬头对魏寅璋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
魏寅璋:“果下马的典故听过没?”
柳洇大奇:“啊!这是果下马?”
魏寅璋点头,但笑不语。
柳洇摸摸矮马脖上的鬃毛,问年轻马倌:“它叫什么?”
马倌答:“尚未认主,没有名姓。”
柳洇若有所思,道:“那算了。”
魏寅璋:“不给它取名?”
柳洇摇头:“不取名,让它等位良主吧。”
魏寅璋:“我若要将这马送与你呢?”
柳洇:“我就来一遭,还是让其他人做它主子。”
魏寅璋:“矮马就是专供女子戏耍用的,你今日不要,明日兴许就被宫里的妃嫔、公主,或是外面哪家小姐买走了。”
柳洇执意拒绝,魏寅璋不再说什么。
马倌带两人出了马厩,接过柳洇手中的缰绳把矮马同样拴在外面休憩用的马槽边。
二马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体型上的差距却是不容忽视的。
柳洇照着马倌的提示给矮马喂萝卜,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另一边的魏寅璋一手圈着追飞的脖子,脸贴在它耳边像是亲呢地说着什么,一人一马就仿佛交流无碍的兄弟一般。柳洇发现原来魏寅璋还有这样少年意气的一面。
“追飞也住这里么?”柳洇出声问道。
魏寅璋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挂着爽朗笑容还没来得及隐去,虽也是笑,却与平日的沉稳持重相去甚远,回道:“追飞有单独的住所。这一片的马厩只养矮马,”他指了指北边:“那一片养战马,追飞在更北。”
柳洇顺着男人指着的方向远眺,牧场远处有一排栅栏围起来的马厩,看起来比她方才进的矮马马厩宽敞许多,想必就是战马营了。
“原来江南也有牧场养马,我先前以为是没有的。”
魏寅璋解释道:“原是没有,先祖专门开辟出来,设在都城附近方便调拨取给。战马营只安置了部分马儿,大多还是在陇西、黄河一带,那两处是产马的好地方,西南也有良马,但多不过北边。”
他一说起战马,神态就与往常大不相同。柳洇虽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来,却能细腻地察觉到他此时的放松心情,因而也跟着他莫名雀跃起来。
魏寅璋看了眼柳洇手上的动作,拍了两下追飞后走至她身边:“喂法不对。”
柳洇摊开手掌看他。
魏寅璋从她手中拿过整根萝卜,竖起来喂给矮马,喂之前手掌还在它口鼻间停顿了会儿:“像这样,让它熟悉你的味道。”
柳洇有样学样,在旁边的木桶里又拿了根萝卜举到它面前,可她看到矮马的两排牙齿就觉得胆寒,怕它一个不注意啃掉她的半根指头。
在她骑虎难下的当口,男人厚实的大掌伸过来包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移至矮马的嘴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听到耳边传来他的朗润声音:“别怕,我护着你。”
柳洇只觉得那只耳朵突然烫起来,似乎有麻酥酥的电流一阵一阵涌向头顶。
矮马一口叼走萝卜塞了满嘴,“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那萝卜汁水饱满,直往地面上滴。
柳洇抽回手,却被魏寅璋猛然捉住,他握住她的手腕,继续教她:“别着急,把手摊开让它闻闻你的气味。”
柳洇本要后退,不想却撞到了魏寅璋,她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魏寅璋几乎是以半抱的姿势站在她背后。
热度从耳根烧到了脸上,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能有什么气味?”
“是啊,洇洇是什么气味?”魏寅璋反问,一边捉着她的手腕往他鼻下送去,在手背离鼻尖只余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下来,然后他故作沉醉地,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评道:“萝卜味儿还带着点土腥气。”语调轻佻,一听就知道是逗弄人的话语。
柳洇羞极,想挣又挣脱不开。
魏寅璋像是下了最后的结论:“是好闻的。”话毕,握住她的手送到矮马鼻前,轻声慰道:“把手打开,让它也闻闻。”
此时矮马吃完了嘴里的萝卜,脾性温和地去嗅她的手掌,她听到耳边魏寅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看,没什么好怕的,它其实比你还害怕。”
“要让它知道,你对它没有恶意,你是喜欢它的。”
——“喜欢人要说出来的。”
柳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这句不知其深意的话,昨夜自他的口中说出,却是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遍又一遍地在舌尖来回翻转。
她缩回手,发现自己进退两难。面前是矮马,而背后是半抱着她的魏寅璋,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魏寅璋体贴地松开她,后退至安全距离,说:“你多同它熟悉熟悉,过会儿带你骑马。”
柳洇只觉得自己头上直冒热气,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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